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照进办公
室，在办公桌上两下斑较的光影。
习惯了早到些的白灏刷了杯子，泡好一
些轻微的响动。这声音与其说是正几八经的
敲门，更像是未未弱弱的小动物蹭了两下
出于万一真的虽有人不能关在外面的礼貌，
自灏捐了口茶，试探性地道了句“清进。
推门的速度缓慢到让古老的木门都发不
出咬呀咬呀的声响，开了个极小的门缝，门
外的人侧身挤了进来，用后背把门掩回去。
虽尽又花了三五秒的时间。男孩往办公室里
环绕了一圈，看见其他老师的位置上空空
的，只有自老师电脑显示器的上面露着几缘
头发才长舒一口气。想动，与脚像县被密死
了般拼了命也抬不起来，就连体能训练后都
没有这么明晰的感知过心跳是什么感觉，此
刻它在胸腔里咚咚的，变成了这安静空间里
刺痛耳膜的声音。
许久没动静，白灏才抬了头。来人是那个和自己有过两面之缘的孩子，正羞
根拘谨的立在门口迟迟未动——大概是快到早功的时间，男孩穿着舞院统一的练
功服，白色的T恤上衣衬的他脸滴血般的红。
估摸着这小孩不会跟这间高年级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有什么交集，再加上从
一进门就一直往自己的方向若有似无的瞟，白灏自然是猜得到来找的人便是自己。
“找我的？过来吧。”白灏给了个台阶。这一直不说话的尴尬对视他属实招
架不来。
选择了一条门口离办公桌最短的路线，男孩几乎是用“冲”的来到离白灏不
足一米的地方，站定，睫毛微微新着从背在身后的手里捏出一张被折了又折快变
成小方块的A4纸。攥了太长时间，手里的汗把质量不错的打印纸弄的潮潮的，
棱角边缘还染上了层淡淡的灰色。
小心翼翼的揭开又在大腿上展平，男孩才将纸递给白灏，“白老师，我是一
年级的学生苏瑾瑜！新人比赛上，我想跳您的《逐梦》，我想请您……做我的指
导老师。”声音越来越小，视线越来越低，这话自己说出来，都像是做了场梦。
白灏接了。那是张新人比赛的报名表，除了个人的一些基本信息，参赛剧目
那里已经填上了《逐梦》，旁边的指导教师一栏却是空着。
这孩子条件不错，不多的了解也不难知道是个肯努力又能吃苦的，可仅仅是
当前的水平，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这支《逐梦》虽是自己在一年级时候的作品，
但难度远远超出了一个一年级生本该有的水准，当年拿下这支舞，付出的痛远超
过了比赛金奖的光鲜。
久久，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苏瑾瑜不敢抬头，怕看见的是一个摇头或是摆手的拒绝动作，更怕的，是迎
上一个不自量力的戏谑眼神……可表都递了话都说了，除了继续往前冲，他也没
有可以反悔的退路。深吸一口气心一横，也顾不上自己求的有多卑微：“我是真
的！真的希望您可以做我的指导老师！我知道自己身上没什么闪光点，混在同学
里老师都看不见，我知道您带过的学生都特别厉害，我这样的根本就不入流，但
我愿意努力的……”
越说，越是发现随随便便的一条缺点，都是给了白灏最简单的拒绝理由。
“那么多想带比赛又有责任心的老师你不选，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带？”长手
一伸，手中的纸飘了一段落在面前的办公桌上，轻微的声响让苏瑾瑜浑身一颤。
而从始至终，白灏都是那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背和椅子的靠背都没有分开一寸。
“因为我想跳的是《逐梦》，而您是原跳啊！”提到自己所爱，苏瑾瑜刚才的
那份自卑拘谨一下子烟消云散，“这个剧目真的很棒！追逐梦想的过程被划分为
了很多个阶段，从迷茫到顿悟再到奋斗和闪光，这个过程特别的振奋人心，每一
段的不同情绪在特殊动作的诠释下特别的感同身受，光看视频都很让人激
动！…···”
到了嘴边的拒绝，鬼使神差的咽了回去。推销般哗啦啦倾泻而下的舞评白灏
也没听进去几句，大抵是知道绝大多数都是夸人的好话。可让他改变主意的，是
面前这个孩子在他的眼里突然有这么一刻像极了五年前的自己：有个站在聚光灯
下的梦想，有为梦想不屑奋斗信念，还有一个热爱舞蹈的纯粹的心。
“你刚也说了，我曾经带过的学生都很厉害。”白灏顿了顿，觉得出口的话
打击的意味重了些，后面再说的就和缓了不少，“要我带你，你也绝对不能差。”
“您这是……答应了？”试探性的询问带着激动的颜抖，少年脸上的酒窝深
深地凹了进去，开心与满足已经掩饰不住。
“不算答应。”白灏终于不是慵懒的窝在旋转的椅子里，修长的手指将桌上
略显脆弱的报名表从中间对折，压平后塞在了电脑键盘底下，“这支舞对你来说
上的难度绝对不是嘴上说说努力那么简单，你的水平我也要进行更全方位的考量。
报名表我先扣下，今天晚功过后二楼走廊尽头那间练功房，表现让我满意了才算
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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