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妃红茜雪纱曳地长裙,玉臂挽妃红薄烟沙,半绾的黑发间斜插着红玉簪的女子,在众臣窃窃私语的声音中,缓缓取下了脸上的红纱。
那如含朱丹的薄唇,尖挺不失贵气的鼻梁,细长却带着冰冷的睡凤眼,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这天仙般倾国倾城的容貌和高贵脱俗的气质...
殿下跪着的几位老臣子颤抖着声音
老臣子琉璃帝后..竟是琉璃帝后...
风信子的容貌确实与她那位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的母后有八分相像,但她眉宇间稍带的几分清冷,与她性子善良温和的母后却是大不相同。
她清冷的眸子瞥过殿下的众人,说道
风信子小女乃七公主秦泠,秦雉等人谋朝篡位有违我大秦律例。各位大臣不必惶恐,太子已在回朝护驾的路上,不过半个时辰便会进宫
说完。
她扭头望向身后的老皇帝,声音也跟着柔了几分
风信子父皇也不必忧心,儿臣已经确保了太子妃的安全
这是十年来,她第一次再唤皇帝作父皇,本该是父女相认团圆的温馨场面,现下却是在此种境地,她心底忍不住感到悲凉,但望向殿下的陈烟,她只能在心底咬咬牙。
陈烟秦泠,你以为凭你三人之力,就能抵御这皇城内所有的御林军了?
陈烟刁钻刻薄的话,并没能如愿地让风信子动摇。
风信子仍是一贯的沉静,冷冷笑着道
风信子烟皇妃真会说笑,小女十年居于朝野外,今日怎会只有三人,小女可不像母后一样善良温和
风信子话还没完,包围在殿外的御林军开始一一应声扑倒在地上。
陈烟不知殿外是什么人,但清楚不管谁都未尝是皇城内上万御林军的对手,秦泠再如何有能耐也不能训练一支上万人的军队,思量及此,她脸上的形容复又回归镇定。
一旁老奸巨猾的陈祺贵多年在明争暗斗的朝廷内游刃有余地稳坐在丞相一位,对此等场面可谓司空见惯,又怎么会轻易被尚且年轻的公主所震慑。
然这一切,风信子在赶往皇城的路上早已一一参透,此时她最应该做的,是扰乱陈烟等人的思绪,拖延时辰直到皇兄赶回来护驾。
风信子镇定自若继续说道
风信子虽不是时候,但小女有一事想请教烟皇妃
陈烟七公主不妨直说
陈烟回道
风信子十年前指使蕾妃陷害我母后,派黑衣人在路上阻拦父皇回来救人,和月前指使绾儿给皇兄下毒嫁祸给皇嫂的,可都是烟皇妃?
陈烟如果我说是呢?
陈烟笑得狰狞。
风信子轻笑一声,那笑声却是寒意逼人,殿下跪着的一众大臣们都禁不住背脊发凉。她浑身散发出的凌厉煞气,是淼淼从未见过的戾气与杀意,她脸上那漠然的形容,如鬼魅般诡谲,说道
风信子今日我定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鎏金殿
在身旁护着她的斋辰,脸上傲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续道
斋辰今日就要你为义父的死付出代价
陈烟闻言,愣了愣,随即又放纵地笑了起来
陈烟难怪有几分眼熟,原来是白逸华的义子,与白逸华无血缘关系倒是让你当年逃过一劫,可惜,今日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陈祺贵忽然上前打断陈烟,沉声说
陈祺贵公主怕是等不及太子赶回来护驾了
他转身,朝鎏金殿外命令道
陈祺贵御林军听令,捉拿秦泠公主等人,抵抗者格杀勿论”
风信子皱了皱眉,陈祺贵果然是征战官场多年之人,花不了多少时辰就能识破她的计谋,她还是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