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

  王也与诸葛青对视一眼，开口:“你是那个往生者？”

  “往、生、者？哦，是了，我已经死了，师傅要你死你就得死!”说着同时攻向王也。

  “噗嗤——”利刃入体!

  诸葛青扑在王也后背，一把长刀将诸葛青穿胸而过，是楚云一!

  “诸葛青!”王也顾不得其他，只将那人影击退，便跪伏在地接住诸葛青。

  “没想到你……能……能撑这么久!”诸葛青对着楚云一说。

  “是你们大意了!”楚云一已是强弩之末，身体开始化作粉末，“王也，不死又如何？你早晚跟我一样。”

  不知是不是因为阵主人消散了，那“往生者”也颓然散去，化作普通咒文。

  悲伤、愤怒袭上王也心头，他抱着诸葛青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老王，你……知……知道吗？他……说的没错，我……对你……”诸葛青似乎快不行了。

       “我知道，我知道，青，你不要说了。”王也一辈子顺顺当当，下山一趟想模仿那诸葛亮去变一变那世界走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本没有错，明知不可为却强求他人才是错，自知做不到却用自己的标准去规范别人才是错。他从没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多管闲事。

       诸葛青强行吊着一口气，不肯合眼，说道:“王也，我本想着……带你识七情……你要先……做自己，别……别内疚……我……自愿的。”

       “你先休息会儿，我帮你疗伤。”王也看着诸葛青逐渐灰败的脸，心里一阵揪痛，恨不能以身代之。疗伤？怎么疗伤呢？他伤的那么重，经脉断了，内脏遭受重创。诸葛家再重视练筋骨，怕也没有想到今日。

       “好啊……老王，我确实……累了……”诸葛青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笑着。

       王也不知道，诸葛青看到了他期待已久的图景，在365个日夜里，他和老王耳鬓厮磨，也拌嘴吵架，他们有一屋子的鸡毛蒜皮，有一辈子的柴米油盐，真是好啊。

  昆仑之行，王也的心就像被气泡水顶上了天，又甜又酸又软，如今水被抽干了，心掉下来了，生疼。他哽咽道:“青，如果我这辈子只这一次说这句话，我想跟你说，我……”

         诸葛青觉得自己回到了婴儿的状态，阿婆唱着歌，他还没有学会武侯奇门，没有想过他会为一个人远赴雪山，没想过命运这个龟孙儿真就如此戏耍他……手就像随风飘荡的芦苇落在了地上。

  “不——”王也在梦魇之中惊醒，身旁的半张塌只有余温，“老青!老青!”

  他慌忙下床，奔至卧室门口，正遇上拿着毛巾的诸葛青，二话不说，直接将诸葛青紧紧抱住。

  “怎么了，我在呢!你怎么不穿鞋就乱跑啊！我看你大半夜的一头汗，就去拿了毛巾准备帮你擦擦呢!”怕是白天经历的事儿太过离奇，又让王也梦到了以前的事儿。

  “太好了，太好了，你还在。”

  然后，“赤脚大仙”就枕着诸葛青的肩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