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

林梦渡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竖了中指：啍，别以为看不出你看不上我，走着瞧吧。

半小时左右，白清匆匆出了画厅，打开车门上了车。方昭临早在车里等他，听见动静偏头看着。

“昭临哥对不起，今天太忙了，没等太久吧。”看着面色微沉的昭临哥，白清有些犯怵。

方昭临面色回暖，换上往日的温和，关切：“今天很忙？我是不是太打扰了。”

白清受宠若惊，“让昭临哥等这么久本就有错，你帮了我跟白家不少，能帮上昭临哥忙就很好了。”

方昭临微点头，丢下无聊翻阅的杂志，向司机示意开车。

“去芝辉园，可以吃顿便饭。”

白清一惊，后反应过来，方昭临这是用七百万敲开了秦老的大门，有了见一面的机会。

“我可以做什么？”白清满心疑惑。

“秦老有收藏油画的兴趣，你在这方面能跟他聊上天。”方昭临闭目养神。

白清明悟，“放心昭临哥，我不会拖后腿。”

“对你，我很放心。”方昭临语带笑意。

“谢昭临哥信任喽。”

在白清没注意的地方，方昭临眼帘微合沉静如海哪还有什么笑意。

白清把注意力转回方昭临，注意到他难以掩饰的疲惫，放低声音：“昭临哥，你最近也很忙？”

“忙过这阵就好了，不像以前……”

白清明白昭临哥的未竟之语，为他高兴了几分。

少了交谈，车内突然安静。白清没话找话：“也不知今天碰上哪路神仙，对画展没有兴趣的林小姐来了。昭临哥你这知道我家的情况，家里人想到林海来发展，这位大亨独女我不能得罪。今天有些怠慢昭临哥，别见怪。”

“随你。”

听不出语气好坏，白清端详着方昭临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只得暗示自己多心。

“林小姐看上我的画，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知她葫芦里买得什么药，昭临哥你知道吗？”

“水来土掩，不必在意。”

“嗯，那幅画我用心最多，昭临喜欢不，喜欢我送给哥。”

方昭临神情淡淡，“我不夺人所好。”

见方昭临兴致不高，眉眼疲倦，白清不在找话题聊。车窗外街景飞速后退留下残影，白清怔忡。

他与昭临哥少时相识，白家同自己年龄相仿的兄弟太少，邻居家突然来了个哥哥，小白清很高兴，粘在他身后做了个小尾巴。昭临哥虽不耐烦，但方家其他人戏弄自己时，他为自己出了不少头。方家兄弟本就排斥这个突然冒出的“哥哥”，又见他为个外人反抗自己。感觉受到挑衅的他们凭着自己身份找来帮手，往死里揍方昭临。小时候的方昭临时常鼻青脸肿，身上没一块好肉，自己年幼帮不上忙总是哭，还是昭临哥安慰得自己。那个时候的昭临哥是一匹独狼，自己是唯一靠近跟在他身后的人。

可惜白家愈发破落，被迫搬离方家。十数年不见，小时候的哥哥再见待自己虽温和，自己却莫明知道他们之间有隔阂，回不去了。

十数年自己在国外读书生活，虽然白家困窘的状况没有改变，自己却完成梦想，算得上一句功成名就。有名誉、有金钱，只少了一个昭临哥。

现在自己与昭临哥的关系算什么呢，是总角之交，是相互利用的俗人。重回林海市之前，自己曾幻想和方昭临回到少时，有个感情亲密的哥哥。见面后，才发现一切都是幻梦，他们之间如何，是一团乱麻理不清了。可悲啊，为了自己也好，为了白家也好，我都不能放弃自己与他的交情，得偿非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