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里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再去计较的了,严浩翔觉得自己一直都不是一个爱计较得失的人,比起拥有或者失去他更加担心明天家门口的牛肉面馆倒闭或是回老家再也不干。
因为他们家的牛肉面是真的很好吃,好吃到即使半夜被人吵醒只要来人端着一碗牛肉面来赔罪,他照样会心甘情愿的原谅对方一样。
每个人都会有死穴,每个人又都会有柔软到不愿意任何人去触摸到的一面。
严浩翔不说但不代表他不明了现在的局势,严母不可能放任自己胡来,她一直是这样的。对于一切无碍于利益的事情都无所谓,只要涉及到无法言说的部分就立刻翻脸,从来都是这样。
自己早应该习惯的。
比起母亲这个称呼,还是严夫人更加让严浩翔喊得熟练亲昵一些。
“叫我严夫人。”
意思是别在人前对自己发疯。
严浩翔想要给白水阮递伞的手悬在了半空中,这样的话像是碎裂开炸在耳边的玻璃,刺进了他的耳朵顺带破坏了他眼前对于整个世界与环境的认知。
原来不是每个母亲都钟爱自己的孩子,都会自然而然的把孩子当作家人的。
“知道了。”
严浩翔在白水阮面前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他并不出格,也学着当过好孩子。
最后都是无疾而终的下场,严浩翔想要做的太多太多了,想要拥有的却很少很少,他只想要自己的母亲能够多关注自己一些。
这个想法,应该不算过分。
可是偏偏最难实现的就是这样离谱又荒唐的念头。
聪慧过人的姐姐可以被炫耀,因为未来独当一面的会是她,事事都做得妥当的刘耀文可以炫耀,因为刘家会是严家最好的合作伙伴。
唯独在舞台上的自己是离经叛道的混账东西,该被割离,从这个圈子里连名带姓的割离。
“刘耀文,你会不会觉得很累?”
和我相处的某个瞬间里,结婚之后被质疑的每次聚会里,会不会有一瞬间想要结束眼前的一切。
问出这个问题,严浩翔比刘耀文更加擅于沉默,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明白眼前尴尬的局面该如何缓解。
他会觉得很别扭的是,刘耀文也许会真的如自己的意回应一句光明磊落的肯定答复,那么届时的自己也会像现在问出问题时一般坦然嘛?
也许不会吧,在很多人的生命里自己什么都算不上。
有钱人算什么,穷到极致的家庭根本没有机会去探寻到这样的一面。有人会一直囿于困苦的人生,而有人则会笑着把烦闷的情绪当做一生中最难克服的困难。
他们都是正常的人,只是生命是条长河,而身在其中的他们还有我们都只是沟壑罢了。
沟壑,沟壑,蹒跚褴褛,弯弯曲曲。
严浩翔有的时候宁愿从一开始就并不认识眼前的人,如果刘耀文愿意的话他可以掉头不留情的立马走人,可是冥冥之中有种预感告诉着自己,刘耀文似乎也在挽留着自己。
他的眼神里在诉说着隐晦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