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疤

闵玧其“智旻，你真的想知道吗？”

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会有人想了解吗？

到家了，闵玧其停下车，放朴智旻下去。

朴智旻“我想知道。”

关于闵玧其的一切，朴智旻都在意，他都想知道。

闵玧其摘下头盔，看着朴智旻。

朴智旻的眼睛亮亮的，在夜色里更加夺目。这双眼里，是坚定，是真诚。

闵玧其“走吧，回家就告诉你。”

闵玧其伸出手，揽过朴智旻的肩，他身上清清淡淡的木质香味，在二人之间一点点升温蔓延。

打开门，是他们的小屋。

他们换了鞋，走进去。

朴智旻乖乖地盘腿坐在床垫上，身上还有那只乖巧三花小猫的影子。

闵玧其走近他，坐在他的旁边。

床垫被压下，然后又一点点回弹。

就像那些记忆，一点点浮出水面。

闵玧其“你想听什么？”

闵玧其侧过脸，撑着脑袋，问朴智旻。

朴智旻“从肩膀开始说去吧，旧伤是什么？”

朴智旻最关心的，是闵玧其疼不疼，为什么疼。

闵玧其“肩膀……”

闵玧其活动了一下左肩，里面咔咔作响，他还是感觉到有点疼。

闵玧其“……”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朴智旻那张白白净净的脸，闵玧其感觉说不出话。

他要对着这样一个像小孩一样单纯的人大倒苦水吗？

闵玧其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床边。

他半跪着，压低身子，伸出手，往床底探着。

然后他拿出来一瓶酒，伏特加。

闵玧其回头看到朴智旻疑惑的表情，他解释道

闵玧其“不喝的话，说不出口。”

闵玧其找出杯子，倒了半杯。

他拎着杯子，轻轻往嘴里送了一口。

五十度的酒，在他嘴里像水一样，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古俄罗斯文献中第一次提到“伏特加”时，它的意思是“药”。是用来擦洗伤口的，听说服用可以减轻伤痛。

所以闵玧其喜欢。

高度的酒，能消减疼痛。

闵玧其“肩膀是摔的。”

朴智旻“怎么摔的？”

朴智旻的眉头微微皱着，他的心疼尽收眼底。

闵玧其“因为十几岁的时候没钱，可我又想做音乐……我就去送外卖赚钱。”

闵玧其想想，觉得有点可笑。

十几岁的他没有读书了，去送外卖，做音乐。

二十一的他还是一样，每天送外卖，然后做音乐。

做到哪天才能出头？

没人知道。

他就是在赌博，这是他人生的一场豪赌，人生几十年，机会仅此一次。

他又喝了一口酒，表情淡得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闵玧其“那天下雨了，视线看不清，地又滑，单又催得紧。”

闵玧其没继续说下去，他笑着看了看朴智旻。

朴智旻懂了。

朴智旻“为什么现在还会疼呢？”

闵玧其“我没去医院。”

深深一眼，他们对视。

窘迫，一眼见底，看得明明白白。

你能说闵玧其几年毫无所成吗？

不，十几岁的他没钱自己去看肩膀。

二十一的他已经可以救一只跛腿的猫了。

这是不是也算一种成长。

朴智旻“你当时就叫AGUST D吗？”

十几岁的闵玧其，就在做AGUST D了对吗？

闵玧其“不是，我当时叫gloss。”

闵玧其看着杯中的酒，沉默了。

他当时叫gloss，他是光泽，也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