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云为衫出去,房门又重新紧闭起来。
上官浅回眸看向案上的那盏香炉,里面还残留着昨夜的香灰。
想来再过不久,宫尚角便回来了。
至于那藏身于后山祠堂中,如地沟老鼠一般将宫门众人耍得团团转的宫唤羽,还是尽早露出马脚的好。
上官浅拎着覆着一层锦帕的竹篮出门时,女客院落的大门处并无人看守,她思来想去,若想要引起宫尚角的注意,顺利入住角宫,目前来看还是只有这个办法行得通。
至于云为衫,此刻还在房内受苦,今日恐怕是不得闲外出了,更遑论设计得到宫子羽的怜惜了,虽说如今的情形和前世发展不同,但想来以对方的聪明才智,绝处亦能逢生。
医馆前的小池塘里,锦鲤甩尾,溅起一小片水花,声音在忙碌的庭院中倒是不显。
不同于前世,这一次,上官浅来到医馆的时辰提前了不少,彼时医馆内外人来人往,上官浅走在进入医馆的走廊上,眼角余光暗暗观察着四周。
医馆是徵宫重地,尤其是她现在新娘的身份,所以上官浅并未擅自进入,而是拜托了一名医馆的下人进去通报,自己则站在廊下等候。
此时的医馆内室,风尘仆仆早已赶回来的宫尚角正同宫远徵在此说话,听到外间下人进来禀报的声音。
“新娘?她来这里做什么?”宫远徵微微皱眉。
然后看向对面的宫尚角,随后道,“让她进来。”
外间的大夫得到指示后,便让人出去传话。
不久后,上官浅便轻移莲步走了进来,视线不着痕迹地在医馆四周一扫而过,立时便察觉了屏风后的些许异样。
“姑娘,姑娘来这里不知是为何事?”大夫出声询问道。
上官浅微微一笑,将手上的竹篮放到大夫身侧的桌案上。
“这是?”
帕子露出的一角恰好让大夫瞥见里面的金银首饰,只是屏风后还有两位宫主在,大夫并不敢贪墨。
“您莫要紧张,只是昨日替我诊脉的周大夫,说我气带辛香,体质偏寒,湿气郁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只拿了一个白玉令牌,我来这里是想问问看,有没有什么方子,可以治一下我这偏寒的体质。”
听闻缘由,大夫便让上官浅坐下为之诊脉。
“照这张药方抓上几副,姑娘平日里起居饮食上多注意一些,就没事了。”
这位刘大夫递过来一张新开的药方,上官浅粗略看了一眼,状似无意地开口。
“多谢大夫了,还要麻烦大夫再帮我开一些助眠安神的茶,昨夜女客院落动静太大,回房后好久都没有入睡。”
大夫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去抓药,在刘大夫抓药的间隙里,上官浅闲聊似地又开口说道。
“这助眠安神的茶前几日我在掌事嬷嬷那里也要来一些,是和这个一样的吗?”
“是一样的,这茶还是徵公子亲自调配的。”大夫点了点头。
上官浅弯唇浅笑,“那我就放心了,昨夜姜姑娘和云姑娘都来我房中做客,我用这茶招待了她们,可谁曾想……”
说着,上官浅眉眼间便露出些许忧愁之色,“也不知道姜姑娘现在如何了…”
女子最看重的便是容貌,若容颜有损,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姜离离既能狠下心给自己下了烈毒,也是不可小觑。
“你就这么担心那个新娘?”
屏风后响起一道冷漠的声音,只见宫远徵从内室走出,脸上挂着一丝漫不经心,轻蔑的眼神从上官浅身上一扫而过。
上官浅吃惊之余慌忙起身,“你…你是宫远徵少爷?”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宫远徵走到一旁的桌案边,拿起一个装了药的瓷瓶把玩。
“其实……我并不担心姜姑娘,而是担心自己,在外人看来,姜姑娘是在接触了我和云为衫姑娘之后才出了事,我虽说只是一个得到白玉令牌的新娘,但好歹也是一门闺秀,又怎甘心做了别人的筏子。”上官浅面上带着几分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