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节哀？若不是你们多管闲事，他怎么会死？”元芸轻轻地将连何的尸身放在地上站起，身上的魔气愈发的浓厚，“若不是你们……他的病根早就好了！”

       原本嘀咕的她突然怒吼一声，魔气汇聚于掌心猛地站起朝北辰打去，旁边的老人突然动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汇聚的魔气打在空中，一哄而散。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父亲，不明白为什么能接下她的一掌，不明白为什么要救他，“爹……为什么？”

     “唉，芸儿你冷静点！”老爷爷长叹一声，眼神中尽是不舍与心疼，却仍是紧抓着她的手腕不肯松手。

     “冷静？您这让我怎么冷静？当初您为了所谓的村子把我送给那个人渣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从小您就不管我和娘，自娘走后，你更是从未管过我！只有连何……现在他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您还不肯放过我吗？”

        她怒吼着，耳根鼻子全红了，嗓子也哑了，老人呆呆地看着她，满脸懊悔，干枯苍老的手渐渐松开，老人想要抱抱安慰却又觉得自己不配，毕竟他几十年来欠她的太多太多……

     “芸儿，对不起……”老人满是皱纹的手抬起想要碰一下他，却又迟疑地停在空中，“是老夫对不起你们……”

“谁稀罕你的道歉？”元芸不屑地“哼”了一声，拍开他的手，抹掉脸颊两边的眼泪继续道：“罢了，说了您也不明白。不过是幻影罢了，让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她呵斥着，魔气再次弥漫在四周，北辰立即握住剑柄，要将剑拔出来时，身前的老人挥了下手，示意他不要妄动。北辰将拔出小节的剑又插回去，手仍是紧握着剑柄，警惕地盯着元芸。

“我在说一次，让开！”她怒吼着。

老人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思，仍是挡在北辰面前，怒气冲冲的元芸见他如此，眼神中尽是杀气与怒气。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话音未落，她突然感到腿部一软，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也没有一点力气，原本释放的魔力快速消散，眼皮很是沉重，她手臂下垂，身体摇摇晃晃地向前倒去。

“怎么会……”昏迷前的最后一眼便是父亲那苍老的脸。

“您这是？”北辰一惊，握着剑柄的手更紧了，老人将昏迷的元芸抱起轻放在连何身旁的地上缓缓站起转过身。

转身的一瞬间，沙土的地面变成一块漆黑的平面，两人渐渐下沉，被黑暗淹没。他眼中的血色一闪而过，眨眼间来到北辰面前，朝他胸口推了一把。

北辰向后倒去，身后出现一道黑色的门，北辰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只见他突然笑起来道：“小伙子……谢谢你。”

话落北辰眼前一黑，穿过黑色的传送门。此时湮灭的地区距离此地仅不到十米，老人看着渐渐化为虚无的四周，不禁地想起这一生自己做的蠢事，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自嘲道：“春儿啊！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们……如今，我也该去见你了……”

“喂，老头！”一道呵斥声从身后传来，一位红衣女子站在渐渐虚化的土地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眼神中尽是不屑与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