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期的丧仪结束的第二日,一个小宫女来禀报,说一个十来岁的小公子拿着郡主令,单打独斗地来到皇宫说要见我。
“他叫什么?”我问道。
“回殿下,他自称是您的儿子,宋知明。”
知明???他还姓宋?自五年前他和他父亲周宴走后我再没见过他。
“宣。”
我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慢慢走近,脸上的稚嫩褪去不少,日益清秀的眉目,越发长得像周宴了。
“你们都下去吧。”我屏退了左右。
知明跪下对我行了一礼:“见过公主殿下。”
我有点生气,什么时候生疏成这样的?明明他八岁前也是我抱在膝头长大的。
我将他从地上拽起来,给他的脑门来了一个大比兜,“谁教你的?这有别人?有别人你也不该这样!还公主殿下,谁是公主殿下?我是谁?”
知明到底还是小孩子,被我骂了便瘪瘪嘴,眨了眨眼,贴近我道:“娘…”
“我不是你娘好吧,这些年你随你爹爹远走他乡也不知道来封信。怎么,你爹爹给你找新娘了?”我生气地点住他的脑门,给他推远了点。
“没有,我不会有别的娘。”知明摇摇头,抓住我的手往我怀里钻。
这小子,和他爹年轻的时候一毛不两样。
我捏捏他的小脸:“胖了不少,你爹过得也不错吧?”
知明点点头:“爹爹生意做的很好的。 ”
略有耳闻,听说周氏商行近年来几乎是崛起。
“怎么一个人来的?你爹呢?没脸见我了?”确实该没脸见我,我把他捧手里,他给我当复仇工具还用完就跑。
“爹爹在皇城外呢,和大父一起喝茶。”
哟,他俩现在倒是哥俩好了,当时在我后院都快打起来了。
“走吧。”我揽过知明,“去会会他们。”
我和知明来到那个小摊,看着他俩和睦共处的样子不适应得很,当年他俩可是一凑在一起就要呛对方两句。
“喝什么呢?不给我倒一杯?”
我觉得我当时算得上是言笑晏晏,和颜悦色。但他俩一见我就愣住了,周宴正道茶的手一抖,撒了一桌。
“我很吓人么?”我皱着眉。好歹是昔日枕边人
谢淮南反应了过来,打趣道:“难为公主殿下还记得我们,还以为殿下房里夜夜笙歌,早忘了我们呢。”
“殿下,坐吧。”周宴擦拭掉桌上的水渍,给我也倒了一杯,“知明,回客房去。”
知明不情不愿地上了楼。
“多年未见,淮南你倒是一点没变。”我端起茶抿了一口,“周宴,知明…你没为他改姓?”
周宴笑了笑,淡漠中带了一丝温情:“他终归是你的孩子。”
觉得茶喝得不尽兴,我让小二上了几壶酒。酒过三巡,我们又聊起从前的事。那些好的坏的好像都闪烁着金光,在我们十几岁的年华,朝气蓬勃又好高骛远。我总觉得能改变点什么,现在想想,功绩是有,而当年预想的宏图伟业却不是那么好实现的。
“淮南,我还记得当年你串通淑嘉,传假信骗我说你要尚公主呢。”我撑着头,眯眼看着一旁的谢淮南。
谢淮南酒量还是同儿时一样糟糕,早醉得趴在桌上了。
“姐姐…你别打趣我了…大舅子现在算是抱得美人归了,我…”谢淮南抿了抿嘴,伸手想勾住我的脖子。在快要搭上时好像突然清醒,又收了手。
我有些恍惚,姐姐,谢淮南多少年没有这样唤过我了呢?
想来,我同谢淮南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作者有话说接下来陷入回忆谢淮南篇,回忆过后重新回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