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尽不明白,一个还没脸盆大的小孩污秽之物竟然可以这么臭!
杀伤力堪比五毒之首!
每次给他更换衣物时寒雪尽都在把他掐死,把他丢掉这两个选择中徘徊不定。
除去这个,其实平日里还是挺香的。
沈月尘在他怀里时,总会张开手咿咿呀呀的想搂寒雪尽的脖颈。
寒雪尽觉得实在好笑,我都已经抱着你了,人还没根葱高呢就想搂我脖颈。
你搂得住吗?
但看他奋力伸手的执着模样,寒雪尽还是动摇了。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那就勉为其难的让你搂一下吧。
寒雪尽总会用这种借口趁着无人之际把他抬高,让他把头搁在自己肩膀上。
此时,沈月尘便会努力的搂着寒雪尽,无奈手太短,总是搂不住。
婴儿的皮肤稚嫩,这种肌肤之亲很奇怪,似乎有一股细微的电流,酥酥麻麻又软又滑,只碰一下,就停不下来。
寒雪尽也不知是不是鬼迷心窍了,脸挨着脸,缓缓摇着头,一下一下的摩挲着沈月尘那张犹如一只肉包的大脸。
根本停不下来。
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奶里奶气的味道,不是香味,但很上头,也很好闻。
他的皮肤太软嫩了。
寒雪尽没忍住,微微侧头,小鸡啄米似的亲了一下他圆滚滚的大脸。
这一亲,仿佛触碰到了沈月尘身上某处一个奇怪的开关,他“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寒雪尽感到一阵新奇,又扭头啄了他一下。
“嘿嘿嘿嘿嘿”他笑的更开心了。
寒雪尽被他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含情脉脉。
该死,人称铁面无情,薄情寡义的无心长老可不能让人看到这副模样。
他立马敛了笑,强装镇定。
明明是在自己的静雪梨院里,门窗紧闭,但他还是像个心虚的小贼,四处张望一番,确认无人后,又狠狠的啄了他一口。
两人就这么你一下我一下的能玩上一个时辰。
对了,沈月尘的脚丫子也是香香的。
什么?
你问无心长老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与你何干?
彻底习惯了与沈月尘相处之后,又有了新的麻烦。
他发现沈月尘会识人了,而且异常粘人。
从前是谁抱都行,谁逗都乐,现在是除了寒雪尽,谁抱都不行,一抱就哭。
就连寒雪尽本人都不能离开他太久,离开太久也哭。
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撕心裂肺。
这天。
寒雪尽盘腿坐在书案前想看看书,身边还放了一张自制的小婴儿床,里面铺了一张素锦制成的被褥,柔软又御寒。
刚把他放下,想让他睡会,沈月尘一感觉到寒雪尽离开了自己,“哇”,的一声就哭出来。
寒雪尽:“………”
一把他抱起,沈月尘瞬间止住哭泣,又变成了一副乖巧模样,巴眨着眼睛盯着寒雪尽那张眉清目秀的脸。
寒雪尽不信邪,又把他放下。
“哇呜呜呜呜~”
抱起,“嘿嘿嘿。”
寒雪尽蹙眉,微微一声叹息,轻声细语的跟他商量:“我就看半个时辰,行吗?就半个时辰。”
答案是,不行!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次严重了,眼泪都出来了,噘着嘴眼眶泛红,可怜至极。
寒雪尽是既无奈,又心疼,立马搂进怀里亲了几口,心想“我是发什么疯试图跟一个婴儿商量能不能看书……”
——
百灵殿内。
“哎呦,小无心,好久不见。”白柳程跟寒雪尽怀里的沈月尘嬉皮笑脸的打招呼。
寒雪尽面无表情,淡声道:“……他有名字。”
白柳程又是一笑,阴阳怪气道:“哎呀,白叔叔忘了,咱们有名字了,叫…沈月尘,尘儿,嘿嘿让白叔叔抱抱,看长牙没。”
“唔……哇唔……”沈月尘不喜欢怪蜀黍。
白柳程一怔,立马慌了:“咋咋咋,咋就哭了。”
寒雪尽耐着性子,把他抱了回来。
翠心哈哈一笑,也来到寒雪尽跟前,调侃道:“这才几个月,尘儿就识人了,可见无心待他是真的好啊。”
见人来,寒雪尽一个转身,背对着他,低头垂眸,充耳不闻。
翠心:“………”
翠心吃瘪,尴尬的不行,只能后退一步,灰溜溜回到自己位置上。
以宝座为首,竖着两边各坐了几位长老。
青鸾,翠心,沧澜一排。
光羽,无心则在他们对面。
白柳程回到自己的宝座上整理了一下情绪,正了正神色,恢复成一派之主的模样,沉声道:“召诸位长老来,是有要事商议。”
实际就是分配门派所接到的一些委派任务,一般一些简单的除魔镇妖都会分配给各个长老底下的弟子们去完成,当做历练,难度高点的自然就落在长老的头上。
一共三件事。
第一件就是东安国有异,城内一个月失踪了五名幼儿,疑似是有鬼在从中作祟,前不久派了沧澜长老门下的几个弟子去查,但毫无进展,于昨日夜晚又失踪了一名幼儿,几名弟子束手无策,只能回无边之境向掌门汇报,那这件事无疑便落在沧澜的头上了。
小的不行就大的上呗。
第二件事就是无边之境后山的结界有破损的迹象。
那座山名叫囚魔山,山如其名,里面囚禁了无边之境开宗立派已来所有降服了的妖魔,结界是白柳程数年前匆匆设下的,那时无边之境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所设之时不是最佳状态,十年下来结界已磨损严重,待到今时今日,那张结界已是脆弱不堪,岌岌可危。
囚魔山就挨着静雪梨院,那张结界自寒雪尽入门以来一直是由他去修补,他约半年前就已察觉到结界的异常了,近期补得更为频繁,三五日就要过去查看修补一番。
白柳程决定与青鸾以及光羽,一同辅佐无心将旧的结界彻底震碎,重新设界。
“什么?两大长老加一掌门,辅佐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去补我无边之境的结界,还是个外人,呵呵,简直好笑。”沧澜嗤笑。
一听到外人二字白柳程当场就怒了,一拍桌,厉声道:“无心乃是我白柳程亲迎入派的,不知你这外人二字,所言是谁?”
他最烦沧澜这种高高在上对寒雪尽鄙夷不屑的态度,无边之境开宗立派不过数十年,在座的除了寒雪尽,其他几位于创立无边之境都有着功不可没的功劳,白柳程平日对他们都很客气,可这位寒雪尽不是一般人,他必须让沧澜等一众长老接受他。
沧澜“啧”了一声,无论怎样他都不敢当面顶撞白柳程,若不是他带了沧澜众人一起建宗立派,说不定他本人现在还在边境落魄不偶,度日如年。
“是我言失,可他不过弱冠,如何能懂结界之术?”
白柳程又道:“你知道两年前穿心涯与灭魂氏在幽州那一战穿心涯是怎么反败为胜的吗?”
沧澜嗤之以鼻,斜睨看向对面的寒雪尽:“知道,不就是穿心涯最后使了一招血雨千杀阵吗?”
见他如此态度,白柳程登时面如铁青,手背青筋冒起。
坐他一旁的翠心察觉到他的异样,端起面前的紫砂壶沏了杯茶递给沧澜,温声道:“你可知,那阵乃是何人所创?”
沧澜接过,吹了吹轻抿一口慢条斯理道:“自然是穿心涯的……”
他终于想起来了,寒雪尽就出自穿心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