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若是听见这一声,想必也能猜到她之前听得到他们的讲话,而立即停止谈话,说明他们必然是有极不愿让外人知道的事情,
玉容脑子里飞快地转了几转,觉得这些喇嘛未必不敢在京城杀人,就算她摆明了身份是赫舍里家的格格,倘若绛秋占堆眼下已经和大阿哥有所勾结,只怕她被杀人灭口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些。
若他没和大阿哥勾结呢?
那么玉容便除了被杀人灭口之外,还有两条路可以选……
一是咬死了听不懂藏语,无论如何她也不过就是个偷偷溜出府来玩的小姑娘罢了,绛秋占堆未必真会谨慎到连这都不肯放过。
这第二条路嘛,恐怕就要赌一赌了,她能否借这个机会,胁迫绛秋占堆改站太子党一边呢?
不过难办的是,她确实没听见什么太多的东西,若是绛秋占堆真不认账,她便是诈,恐怕也诈不出什么。
由不得玉容权衡利弊,包间的门已经被人轻轻敲了两下,玉容不敢耽搁,生怕开门迟了让人看出她心虚,便很快地跳过去开了门。
“你……你们是?”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玉容心里已经有判断,这场赌,她赌不起。
绛秋占堆敲开这扇门的时候,原本已经想好了各种情况,出来游玩的公子哥、商量事宜的商贾、暂时歇脚的过路人……
唯独没想到,开门的是个满心满眼都是惊喜的小姑娘。
而且还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即使这份惊喜再看到他之后立马变成了疑惑与紧张,他也还是被那一瞬间的灿烂笑容晃了一下神。
“姑娘别怕,我不过是个过路人。”
“你干要什么?”玉容在这时候展现了非凡的演技,神色惊惶不安地看着绛秋占堆,仿佛山林中一只受了惊的小鹿,让人舍不得伤害。
只可惜绛秋占堆虽有那么几分怜花之心,他身后的喇嘛随从却个个都不是吃素的佛爷,当即从腰间拔出一把圆月弯刀架在了玉容脖子上,用藏语大喊,“你都听见什么了?!”
玉容只当自己是个什么都听不懂的聋子,惊慌失措地瞪圆了眼睛,一双手慌忙地在身上摸索,在腰间揪下了一只装碎银子的荷包,开口也是不成调的汉话。
“佛爷!佛爷别杀我!我只是在这等我表哥……我,我身上的银子都给你……”
听说藏地喇嘛都有些蛊惑人心的本事,玉容也不敢扯什么慌,生怕被绛秋占堆看出端倪,便顺着说了句真话。
她确实是来等她表哥的,只不过没说她表哥是当朝太子而已。
绛秋占堆虽没有杀她的心,却很实在地从玉容那颤巍巍的手里接过了荷包,很仔细地掂了掂,里面约摸有五六两银子的样子,便作势点点头让随从收了刀。
“小姑娘这般俊的模样,等你表哥有什么好的,不如皈依我佛,得享极乐……”
若说方才的震惊有九分都是装的,那么眼下却真了一半,玉容很有些讶然地看着绛秋占堆,没想到这位法王竟说得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