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小…小殊……真的是你吗?”
萧景琰踉踉跄跄跪倒在周子舒身边,颤抖的手指想要去触摸他那张脸,谁知还没碰到就被突然暴起的周子舒擒住了脉门。
那一手措不及防的擒拿,把萧景琰惊得顿在原地,然而周子舒依旧一言不发,连目光也只是平淡的看着前方,一双黑眸黯淡无光。
张成岭“那个……”
张成岭突然出声,把萧景琰吓了一跳,他的注意力从进来开始就只在周子舒一人身上,未曾注意到他身旁还有人。
周子舒收回抓着萧景琰的手,自顾自的坐着调息,张成岭这几天一直跟在他身边,自是知道他师父此时精力有限,便替他开口:
张成岭“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师父他叫周絮。”
萧景琰“不可能,他就是小殊,这张脸我不会认错的,小殊你是不是生我气了,这么多年都不联系我,是不是气我没有救下你的副将,我……”
萧景琰语无伦次,哭的一把鼻滴一把眼泪。
列战英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安慰自家殿下,谁知这时梅长苏带着一身病气推开了密室的门。
推开门的瞬间,梅长苏是懵逼的,任谁看见自家竹马对一个长得和自己曾经模样无二的人哭诉,表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一瞬间的自我怀疑使他就这样呆愣在原地。还是列战英看到他,恭敬地叫了一声
列战英“苏先生。”
一声苏先生像一根尖刺一般狠狠扎在梅长苏身上,让他彻底想起自己的谋士身份,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靖王也回过神来,随手擦了擦自己腮边的泪痕,分了一个眼神给对他毕恭毕敬行礼的梅长苏。
梅长苏“殿下,列将军。”
萧景琰不再看他,生冷的丢下一句:
萧景琰“先生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梅长苏微愣,
梅长苏“今日殿下从宫中出来,没有事要和苏某商量吗?”
靖王不去看他,执着的要去抓周子舒的手,每每都被周子舒毫不客气的挡开了。列战英看不下去,立刻道:
列战英“有有有,当然有,先生可知原赤羽营的副将……”
萧景琰“小殊!”
张成岭“师父!”
话说了一半,两声惊呼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两人匆忙回头,只看见周子舒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双手伸在半空中不知道想抓住什么,嘴角还挂着一缕鲜血。张成岭似乎发现了什么,伸手在周子舒眼前晃了晃,周子舒就像没看见一样,黑眸透不出一丝光亮。
张成岭“师父,看不见了……”
张成岭喃喃道,萧景琰正要扑过去,就听见列战英补充似的对他说:
列战英“殿下,林少帅似乎也听不见了……”
萧景琰“小殊?”
萧景琰不敢置信,眼泪呆呆的流了下来,哆哆嗦嗦的想去摸周子舒脸,张成岭却先他一步把周子舒挡在身后,之前一直是师父保护我,现在换我保护师父了。
张成岭“不准碰我师父!”
梅长苏反应过来,立刻对列战英说:
列战英“先把他带到苏宅吧,让晏大夫给他看看。”
就这样,周子舒被张成岭牵着领出了密道,几人七手八脚把他安置在床榻上,梅长苏对着屋外喊道:
梅长苏“甄平,去把晏大夫叫来!”
甄平“宗主,你没事吧?”
甄平闻声赶了进来,看到靖王和列战英都在才稍稍冷静,目光一转,张成岭慌张的面孔晃入眼帘,
梅长苏“我没事,去把晏大夫叫来吧。”
甄平“是,宗主。”
甄平领命离开,不一会就把晏大夫请了过来,晏大夫乍一摸上他的脉,就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他经脉枯死,身中剧毒。如果不尽快解毒,恐怕就不止是看不见和听不到。“大限将至。晏大夫考虑再三,还是没有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张成岭“中毒?”
张成岭震惊,他师父什么中的毒,难道是和毒蝎打架的时候!
萧景琰“会怎么样?”
靖王飞快地问道。晏大夫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眼不能看,耳不能闻,口不能言,鼻不能闻,最后连触觉都消失殆尽,变成一个活死人。”
萧景琰“你说什……“
温客行“你说什么!”
一个人影越过重重守卫闯入苏宅,状似疯魔。
半个时辰前
温客行眼前白光一闪,面前这么大个的周子舒和张成岭就不见了踪影,地上只余下一颗坠在周子舒发间头绳上的珠子。
温客行“阿絮!成岭!”
温客行落到地上看了看四周,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温客行“阿絮你别闹了,快出来阿絮。”
温客行不禁有些慌,周子舒身受内伤,已是强弩之末,要是被抓走了……
温客行“阿絮你在哪呀,阿絮!”
温客行边走边喊,脚下突然踩着什么圆圆的物什,滚珠一般,小小的一颗。
温客行“这是?“
温客行蹲下来仔细辨认,
温客行”阿絮头绳上的珠子。那阿絮去哪里了?”
说着,就要去捡那颗珠子,谁知碰到那珠子的一瞬间,温客行眼前再次闪过一丝白光,强烈的失重感是自他习得轻功后未曾体验过的滋味,几番动作,他轻飘飘的落下来,稳稳地立在一户人家的墙沿。
他还没来的急打量自己究竟落到了何处,身后就传来一青年的声音:“喂,你是谁啊,站在那里干什么!”回过身,一个华服奇饰的青年站在府邸门口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温客行想着初来乍到不好现场发疯,强行压下心里的狂念回礼道:
温客行“小可姓温,温客行。初来乍到,迷了路,上来看看路该怎么走。”
还待啰嗦两句,他手心传来一点温温的热度,是那颗珠子,仿佛在提醒他,周子舒现在就在这附近。
温客行立马丢下那青年,认准一个方向飞身就走。独留那人惊艳的张大了嘴巴。
几近波折,他顺着手心越来越炙热的温度,一路摸到了苏宅,还没落地就听到晏大夫诊断。
温客行“你说什么!”
温客行怒火冲天,听到这他还有什么不明,周子舒那里是受了什么内伤,这分明就是受了七窍三秋钉!
他直接挥扇打伤了冲上来的飞流,在众人惊怒交加的目光中走到了床边,张成岭在那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到他,直接扑进了温客行僵硬的怀中,泪水止不住的流,张成岭“温叔,师父,师父他……”
温客行缓缓地推开了张成岭,握住了周子舒越发消瘦的手。那一身清俊骨相,拖着一具将死之躯,如同苟延残喘般活着。温客行木楞的搭上了周子舒的腕脉,手下微弱的跳动险些将他扯入疯狂的漩涡,又生生被自己扯了回来。
周絮“老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