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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星汉

是大夫

吃过晚饭,裴京墨派人把裴陆商叫到了自己的屋里。

 

裴陆商:“哥,你找我”?

裴京墨:“嗯,坐吧”。手一伸,示意裴陆商坐在自己旁边。

 

裴陆商坐下,裴京墨把早已准备好的茶推到他面前,裴陆商并没有喝,他猜到他哥大抵要找他聊什么,但又不确定,于是试探着问:“明早你和若川哥就要去前线了,现下找我是为了?”

 

裴京墨叹口气,看着裴陆商,眼里是无奈和担忧:“你想带南星搬回辛家,应该不只是为了帮他恢复清醒吧。

 

刚才晚饭时候,裴陆商突然告诉裴京墨和杜若川等他们一走,自己就带辛南星回辛家住,还说暂时不会再回裴家,运送药材的事情交给卢俞和秦衿处理。

 

的确回辛家对辛南星的病有一定的帮助,毕竟辛家是辛南星从小住到大的地方,如果因为照顾辛南星分身乏术无法兼顾送药的事情也可以理解,但为什么不回裴家?自从裴陆商再回裴家,他的变化也让裴家人对他有所改观,现下大家并不会因为裴京墨不在,再给他使什么脸色了,真真的把他当成了裴家二少爷,除非他有什么事必须与裴家划清界限。

 

裴陆商知道瞒不过裴京墨,这个哥哥从小把他带到大,对他了如指掌,于是裴陆商也不再隐瞒:”嗯,我还想找和田光一报仇,但如果不假意与你们闹翻,带星儿离开,我怕到时候会牵扯到裴家。

 

裴京墨还未劝说,杜若川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走进来了:“难道现下不应该照顾好星儿更重要吗?”边说边坐了下来。

 

杜若川本是要与裴京墨一起等裴陆商的,但自打把辛南星寻回后,辛南星时不时就会半夜惊醒闹腾一番,后来裴陆商就在辛南星房间置了一张小榻,每晚把辛南星哄睡了,就在那张小榻上休息,尽管三人想办法医治辛南星的臆症,但身边到底是离不得人的,于是杜若川就让兄弟俩先聊,自己陪着辛南星,顺便在明天离开前给辛南星看看病况。

 

裴京墨见杜若川来了,立刻关心:“南星睡了”?

 

杜若川点点头,又说了辛南星的情况:“我替南星看过了,他现在的情况,好好被照顾,恢复清醒只是时间问题”。这话实际就是在点裴陆商,辛南星是需要照顾的,只要照顾的好是可以恢复的,但杜若川到底对裴陆商冲动的性子不放心,又继续说:“所以陆商,你如果执意要去为南星报仇,不仅我和你哥明天走的不安心,万一出事,南星又有谁来照顾呢?”

 

裴陆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自以为是的裴陆商了,他已然被杜若川说服了,但心里对和田光一的愤怒还是让他气不过,握紧了拳头:“可...可是南星那天跑出裴家的时候还好好的,等我们再找到他时,他就成现在这样,一定是和田光一又对他做了什么,新仇旧恨你让我怎么能忍气吞声”。

 

裴京墨看他那般愤愤不平,便拍拍裴陆商:“我问过那天赶走南星的药铺掌柜,南星第一次出现在药铺和他那天跑出裴家时间相差不远,一开始只是神情恍惚的坐着,后来下了一夜雨后,就开始神智不清,应该没有碰见和田光一,而是淋雨生病导致的。

 

裴陆商一听,想着辛南星吃的苦,又让他把这份愤怒加在了和田光一身上,一拳砸在桌上:“不管是不是因为和田光一,我一定要为星儿亲手宰了他,你们放心,我已经想到了办法”。

 

杜若川大抵是能猜到裴陆商的办法,也肯定不是个好办法:“是吗?你的办法是不是就是假意再去接近和田光一趁机下手?你真的认为和田光一信任过你吗?好,就算他信任你,你能确保你动手前,和田光一不会再和南星见面吗?”

 

尽管自从辛南星疯了之后,和田光一也没有做出什么事,并不是和田光一放过了他们,而是战事一触即发,和田光一做为先遣部队,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与裴陆商虽然不在频繁联系,但谁也不知道和田光一到底知道多少这些日子里他们发生的事情,而且如果和田光一真的把裴陆商当自己人,就不会对辛南星做出那种事情,也不会绕个弯去挑拨离间,然后利用辛南星为自己传递消息。

 

裴陆商怎么不懂这个道理,但有一丝机会他都想试试,现下杜若川这番话直接击碎了他的希望,裴陆商烦躁的抱着头,一丧到底:“难道我就什么都不为星儿做吗?”

 

杜若川看他还执意自不量力的想去报仇,就不打一出来,直接直言不讳:“裴陆商,你执着的去找和田光一报仇,只是为了让你自己心里好过一些吧”。

 

裴京墨一听杜若川这般言语犀利,赶忙抓住杜若川的手腕,出声阻止:“若川”。

 

裴陆商的确很执着找和田光一为辛南星报仇,甚至可以说成执念,但裴陆商对辛南星的愧疚并不亚于这份执念,而且裴陆商对辛南星是真心的,并不是什么为了自己好过,现下杜若川这般说倒有些欲加之罪了,裴京墨虽然明白杜若川是故意说的,但还是担心这番话会击垮裴陆商,所以出声阻止,示意杜若川不要这般说。

 

杜若川拍拍裴京墨的手:“让我说完”眼神里告诉裴京墨他自有法子,然后看着裴陆商继续说道:“且不说和田光一的身份已经因为开战不再是一个商人,你轻易接近不了,再者你对南星做的那些错事,都只是因为和田光一吗?不如你自己先弥补你自己的过错,好好的把南星照顾康复,你觉得呢”。

 

裴陆商低着头,半晌没说话,可以从他的表情看出他心里矛盾的挣扎,等他抬起头,重重的长叹一口气,言语里尽是自责和难过:“哎,若川哥,你说的对”。

 

裴京墨见裴陆商被说动了,就趁热打铁让裴陆商放下找和田光一复仇的想法:“陆商,以和田光一之前阻止药物输出的所作所为,我们这边早已有人盯上他了,或许他该承担的不仅仅是这个小小私怨的责任,所以现下你也该负起你该负的责任,好吗?”

 

裴陆商明白裴京墨和杜若川的用心良苦,他知道现在更重要的是让辛南星好起来,明天裴京墨和杜若川一走,辛南星也只能靠他一个人照顾,他定是不能让自己先出事,想到这里,他似乎放下了执念,眼神也亮了起来,郑重的承诺:“嗯,我一定会负起对星儿的责任”。

 

次日裴京墨和杜若川离开晋城去了前线,裴陆商也带着辛南星回到辛家。

 

辛南星一脸懵懂的看着自己住的地方,问裴陆商:“我们是回来给爹扫墓的吗”?

 

裴陆商放下行李:“不是,是回来住的”。

 

辛南星歪了歪脑袋:“嗯?我们不回裴家了吗”?

 

裴陆商:“嗯,以后就我俩住在这里”然后试探似的问出:“好吗”?他很害怕辛南星不愿与自己独处。

 

辛南星却露出了无比开心的笑容,拽住裴陆商的袖子,似乎有些雀跃:“好,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裴陆商心里落了听,也展颜说道:“嗯,以后我也只和星儿在一起”。突然又想起来答应裴京墨要去裴家药铺帮忙的事情:“对了,就是我白天还要去药铺帮忙,星儿一个人乖乖在家等我可以吗”?

 

辛南星听到说白天要一个人在家,便有点失落,但随即便打起精神:“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乖乖的等你回来”。

 

裴陆商摸了摸头辛南星的头:“我们星儿真乖,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炒饭吃,好吗”?

 

辛南星摇摇头:“我不想吃炒饭”然后一脸期待的说:“我想吃川贝枇杷”。

 

裴陆商没想到辛南星会要吃这个,以为辛南星不舒服,把手放在辛南星的额头上,关心的问:“星儿你是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辛南星拿下裴陆商的手,边晃着边小孩子般撒娇:“没有啊,我就是想吃,你给我做嘛”。

 

裴陆商心里叹气,毕竟辛南星现在这种情况,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所以还是答应给辛南星去做川贝枇杷:“嗯,你坐着等一会,我去给你做”。

 

辛南星:“好”,立刻乖巧的寻了一处坐下。

 

 自从辛南星被寻回后,生活基本不能自我料理,之前在裴家有下人帮衬,回到辛家只有他们两人,自然就由裴陆商一人照顾。

晚上,坐在床边的辛南星,看着裴陆商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脚放到水里,又询问洗脚水烫不烫后,开始轻轻揉搓,辛南星笑出了声,看着有点傻乎乎的。

 

裴陆商不解,但也跟着笑问他:“傻笑什么”?

辛南星一脸天真:“我以前都不敢想你会这样对我”。

 

裴陆商听到这话停止手上的动作,心里一阵刺痛,是啊,以前对辛南星他真的错的离谱,眼神里又充满了愧疚,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星儿,之前是我不对,我想其实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应该是喜欢上你了,只是那时候我心里有...哎...是我太自以为是,才把你害成这样”。说完又低头去给辛南星洗脚,他并不指望辛南星能听懂,更不指望辛南星给什么回应。

 

辛南星却伸出了手,摸了摸裴陆商的头,裴陆商感受到了触摸,抬起头看着辛南星,而辛南星像孩子一样的安慰他:“别难过哈,知错就改是好孩子,所以我原谅你啦”。

 

裴陆商感动到不行:“嗯,谢谢你星儿”。连卷干毛巾都比平时有劲了:“来,我给你擦脚”。

 

擦完脚,裴陆商让辛南星先睡,自己去把水到了就来。辛南星转身就进了被窝,说是倒水,实际裴陆商也就是站在卧室门口,把水放泼到了院子里,随手就放下盆,回到了床上,辛家没有小榻,裴陆商不放心辛南星一人过夜,所以只能与辛南星同床。

 

裴陆商坐在床上,替辛南星揶了揶被子:“星儿,一床被子,会冷吗”?

 

辛南星便侧身抱住裴陆商的腰,忽闪着眼睛,笑的讨喜:“你在,就不冷了”。

 

裴陆商被他甜到了心里:“来,盖好,睡觉”。又揶了揶辛南星背后的被子,自己也躺下了。

 

辛南星看着他道了晚安,裴陆商回了晚安,吹熄了床头的蜡烛,两人相拥到天明。

 

回到辛家一段日子后,两人的生活也步入了正轨,辛南星似乎真的在好转,裴陆商去药铺时候也没有起初那么担心,收工后也不会火急火燎的赶着回辛家,可以顺路停下去买薄荷糖,只因为辛南星提过想吃。但是兴匆匆的推门进来的裴陆商,还准备拿着薄荷糖给辛南星惊喜,却没看见辛南星的踪影,一时间不好的想法全部涌上心头,辛南星臆症发了跑了?和田光一找来了?立刻丢下薄荷糖往门外冲,但一开门就看见辛南星出现在门口,看样子是要进门,裴陆商松了口气。

 

辛南星看到裴陆商回来很开心:“你回来啦”?他显然不知道裴陆商刚才紧张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

 

裴陆商并不生气,只关心辛南星的去处:“刚刚你去哪里了”?

辛南星:“去后山啦”。说完就往屋里走。

 

裴陆商就跟着,但他不明白辛南星为什么要去后山,还是要问个清楚:“你去后山做什么啊”?

 

辛南星回过头,先是神秘兮兮的对着裴陆商笑,然后不再卖关子:“去看看我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呀”。

 

裴陆商一听心里仿佛被羽毛划过一般的舒服,牵着辛南星坐了下来,很是温柔:“星儿,我们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其实不是在后山”。

 

辛南星歪歪头看着他,不解:“嗯?那是哪里呀”?

 

裴陆商笑笑:“是在这里,只是我在远处瞥见了你,你不知道”。

 

辛南星却脸色一变,不高兴的皱起眉头:“不对,你记错了,就是在后山,虽然我那次生病了,但我都记得”。说完低着头不再看裴陆商。

 

裴陆商见他不开心,立刻赔礼道歉:“是是是,是哥记错了”。

 

辛南星沉默了一会,发现了裴陆商丢在桌上的薄荷糖,先是一怔:“嗯?”随即笑意又重新回到了脸上,立马拿起来:“薄荷糖”!

 

裴陆商见他又开心了,赶忙狗腿一般巴结:“对,今天回来路上买的,要吃吗”?

 

辛南星点点头,把薄荷糖递给了裴陆商:“但要你喂我”。

 

裴陆商见他撒娇很是受用,伸手捏了捏辛南星的脸,宠溺道:“好,我喂你”。

 

裴陆商撕开包装喂给了辛南星,辛南星把糖在嘴里咋么来咋么去,看着很喜欢吃的样子。

裴陆商:“怎么样好吃吗”?

辛南星吃的摇头晃脑的,开心笑道:“醒脑提...神”。

裴陆商笑了,会说成语了,看来情况是越来越好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日子未到,裴京墨没说错,和田光一多行不义必自毙,终于被人暗杀在自己的公馆里,都在盛传杀死和田光一的人,是曾经与和田光一关系不错的学长,所以和田光一放松了警惕,被人一刀抹了脖子,被副官发现时候赤身裸体的躺在地板上,只有下身被一件黑色和服盖着。

 

这个消息对裴陆商来说是这段日子以来,仅次于辛南星转好的最好的消息,所以得到这个消息,裴陆商第一时间就冲回了辛家,进了门就把辛南星抱起来转了好几圈。

辛南星被他的突如其来有点吓到了:“你抱太紧了,你先放我下来”。

 

裴陆商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放下辛南星,挠挠后脑勺:“嘿嘿,对不起,勒疼你了”。

 

辛南星:“什么事这么开心呀”?

 

裴陆商脱口而出:“和田...”便收声了,此刻稍微冷静下来的裴陆商又怕说出和田光一的名字会刺激到辛南星,反而犹豫了。

 

辛南星一直在等他继续,见他不说了,就像小孩子一样沉不住气了,跳起脚:“嗯?快说呀,急死我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裴陆商见辛南星急了,连忙挥手解释:“不是不是”然后双手抓住辛南星的双臂,弯着身子和辛南星平视,试探着说:“星儿,我下面要和你说的是个好事情,但你可能不愿意听见他的名字,所以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辛南星看着他好像在思考什么,然后仿佛得到了答案,眼睛一亮,举起一根手指点在下巴上:“让我猜猜,如果是好事,又不是我想听见的人,那这个人一定倒大霉了对吧”。然后手指在空气里一敲表示对自己猜测的肯定。

 

裴陆商无奈的笑了,还真是猜对了,然后缓缓的说:“和田光一昨晚死了,是被我们的人杀了”。说完他就静静的看着辛南星,等着辛南星的反应。

 

辛南星看着一点变化也没有,只是低头哦了一声,仿佛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辛南星的状态的确在变好,但就是因为在变好,这种反应才更不正常,裴陆商小声试探着问:“星儿,你没事吧”。

 

辛南星突然抬头,眼神还是一片懵懂天真,但语气里仿佛有一丝狠戾:“还有别人想杀他,那他真的是罪大恶极”。

 

这种反差的表现让裴陆商以为自己听错了,质疑的喊了一声:“星儿”?!

 

再看辛南星好像又没什么变化,突然就蹦蹦跳跳的就拉着裴陆商就往门外走:“这么好的事情,那我们晚上吃顿好的吧”。好像和田光一就是一个普通的该死的侵略者。

 

裴陆商就愣愣的跟着辛南星走出了家门。

 

离开裴家几月有余,辛南星突然提出要回裴家看看,说他俩在一起这么久了,理应去裴家看看,裴陆商虽然不解,辛南星和裴家并不熟识,但裴陆商想着应该是为了他吧,怎么说裴父还在,理应回去看看的。

 

回去裴家距离不远不近,裴陆商是想叫人来接,但辛南星却说要走走,于是两人就慢慢的散着步,裴陆商看着状态很好的辛南星很欣慰:“星儿,看到你现在的状况比之前好了很多,我真的很开心”。

 

辛南星看着他,眼神里尽是温柔:“嗯,我其实都知道你带我回辛家,是为了能让我尽快好起来,对吗”?

 

裴陆商停下脚步握住辛南星的手,十分郑重诚恳的看着辛南星:“不过星儿不管你会不会好起来,我以后都会对你很好,和你一直好好的在一起,这次你一定要相信我”。

 

辛南星笑了,是从未有过的满足的笑:“嗯,我一直都相信你啊”。接着把脸凑向了裴陆商的脸,裴陆商的心跳随着辛南星的靠近越跳越快,自从和田光一对辛南星做了畜生不如的事情,裴陆商就没有再和辛南星有什么亲昵行为了,不是他嫌弃辛南星,而是他怕刺激到辛南星,他和辛南星的第一次和和田光一没什么区别,所以他在等辛南星有一天全心全意的接受他。

 

就看辛南星越凑越近,裴陆商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而辛南星并没有如裴陆商的预料亲他,而是错过裴陆商的脸,凑到了裴陆商的耳边,用极温柔的声音喊了一声:“若川哥”。

 

这一声对裴陆商来说却是极度残忍的,裴陆商僵硬在原地,看着辛南星一脸天真烂漫的看着他笑,一时间他判断不出辛南星到底是病没好分不清人,还是故意为之,他开始回忆这段时间在辛家的点点滴滴,最终在川贝枇杷、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找到了答案。

原来始终他在辛南星的眼里都只是杜若川的替身,他能怪辛南星吗?能,他真的尽力弥补过去的所有错误,为什么一点也没有感动到眼前人,但也不能,因为辛南星如今的状态不管清醒与否,都不能抹去他曾做下的错事,最终只能苦笑着,从嘴里憋出一句:“谢谢”。默认了替身的身份。

其实还有薄荷糖,还有散步回裴家,都是辛南星按照杜若川与裴京墨曾经的经历,把自己代入了裴京墨,而洗脚时候说的原谅也是对杜若川说的,裴陆商并不知道这些,但他知道的那些就足够让他崩溃了。

 

【彩蛋】

医院里,杜若川拿着信来找裴京墨。

杜若川朝裴京墨挥了挥手中的信:“京墨,陆商来信了”。

裴京墨连忙走过去询问:“说了什么”?其实离开晋城后,裴京墨一直担心裴陆商做出什么傻事来,身边连个劝说的人都没有。

杜若川见他这样,赶忙说:“你别急,不是什么坏事,坐下说”。

杜若川坐下再看裴京墨却原地未动,面露难色。

杜若川心知肚明,却故意使坏:“怎么了?你为什么不坐”?

裴京墨无力在心里吐槽:“为什么不坐,你心里没点数吗?我那时候就不该一时感动,答应让这个人给我“望闻问切”,看着挺瘦,没想到劲还不小”。

杜若川看他又闹别扭了,笑道:“好啦,别气了,下次换你好吧,来,给你放个软垫”。拿起软垫放到了座椅上,拍拍示意裴京墨坐下。

裴京墨没动,孩子气说:“就今晚”。

杜若川无奈但只能宠着,谁让自己狠了些呢,被报复也是理所当然的,再说他只要一红眼睛,裴京墨就舍不得了,于是就先答应:“好好好”。

裴京墨得到满意的答案便坐下了,开始关心信上说什么。

杜若川说:“陆商说,和田光一被我们的人处理掉了”。

裴京墨哼笑一声:“意料之中,还有吗”?

杜若川继续说信里的内容:“但他准备带南星离开晋城一段时间”。

裴京墨一听不理解了,和田光一都死了,这又是为什么?:“难道南星的病情又严重了”?

杜若川:“没,说是好很多了,还主动说要回裴家看看”。

裴京墨这下更不理解了,激动的站起来:“那这是为什么?”但因为扯到痛处又坐了下去,很是担心他这个弟弟是不是因为回裴家又受了什么刺激:“现在到处都很乱,他这是又要做什么”?

杜若川拍拍裴京墨的肩安慰道:“哎呀,你别担心,陆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冲动行事的人了,或许只是想带南星出去散散心,过阵子就回晋城了”。

裴京墨心里还是有一丝隐隐的不安:“嗯,但愿吧”。

信里裴陆商有一句话没写:哪怕是替身,我也希望星儿一辈子眼里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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