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裴陆商来找裴京墨,这次毫不避讳的进了裴京墨的屋里,他不想再和裴京墨假装不和了,再这样下去,回去裴家就不是只有他兄弟俩的日子了,今天要么让他哥对杜若川的看法回到起点,要么就想办法带他哥回裴家,所以门也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裴京墨一看他进来,心里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你怎么来这屋了?”
裴陆商没有立刻应声,自顾自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吹了吹,喝了一口,抬眼就看见裴京墨眼里似乎在担心什么,哼笑了一声嘲讽到:“怎么?怕杜若川知道你和我这边兄弟情深?”说罢放下茶杯,意味深长的看着裴京墨。
裴京墨只觉得裴陆商是在因为他和杜若川走的近,所以闹情绪说牙疼话,而且在他心里兄弟感情和他与杜若川的感情并不冲突,这又是闹哪出,这时候必须拿出哥哥的样子,眉毛一皱,眼睛一瞪看向裴陆商:“你胡说什么?”
裴陆商自觉自己有理,所以并不怕此时裴京墨的态度,故意酸裴京墨:“哥,你别怕,杜若川这会在给辛泓申献殷勤,一时半会回不来。”
裴京墨听到裴陆商在此提起杜若川,想着裴陆商的确因为自己之前的态度,对杜若川敌意太大,于是决定要先改变裴陆商的想法,缓和了自己的情绪:“陆商,我们或许对杜若川有误会。”
裴陆商听见裴京墨帮杜若川说话,眉毛条件反射般的一挑,故意膈应裴京墨:“是吗?原来不是我对你和杜若川有误会?”
裴京墨被说中了,一时间哑然:“我…”
裴陆商看着裴京墨一脸被拆穿的窘态,想来他哥和杜若川应该真的如他想的那般,关系不一般了,更好笑的是他哥来辛家前视杜家为仇人,现在却为了仇人之子吞吞吐吐不敢直言,怎么是对我心中有愧?那你倒是回头是岸啊,这般难以启齿的模样看着让人生气。
裴陆商气笑了,更没好气的说:“裴京墨啊裴京墨,当年裴家被杜家坑了,你暗暗发誓总要在杜家人身上堂堂正正的扳回来,让裴家可以再与杜家分庭抗礼,之前我们怎么说的?我俩假装闹不和,你假意与杜若川交好,实则盯着他,你看看你现在,这算什么?”说到激动的处,手指在桌上敲了起来。
裴京墨立刻回答:“我没忘”。他确实没忘,但他也想找个机会与裴陆商说明对杜家人可能真的存在误会,但这个误会后面又增加了一些与杜若川的暧昧不明,他就不知道如何说了,因为放在一起说好像他是因为喜欢杜若川,所以就不管裴家声誉了,想想还是先把杜家下药存在误会与裴陆商说清楚吧:“但是那天杜若川的话让我感觉这件事另有隐情。”
裴陆商见他还在帮杜若川说话,忍不住就阴阳他:“他的话?你当时怕不是只想一亲芳泽,还能分辨出他的话是真是假?”
裴京墨无奈叹口气:“或许我的确当时迷了心智,”这是事实,他那次主动强吻了杜若川,真的以为自己是被那人蛊惑了。只是后面发现是自己自愿被吸引。但误会杜若川他是肯定的,所以他不想和裴陆商继续拉扯一些没有营养的话,下了决定:“但这件事等回去我与爹细聊了再说。
裴陆商:“好,那我们不说这个”见裴京墨这般坚持己见,裴陆商转变了思路,他心底里还是不想与他哥为敌,便开始动之以情:“哥,你还记得当年我刚被裴家认回,因为我母亲的出身,裴家连个下人都欺负我,是你站出来护在我面前,是你对我说要护我一辈子,让我好好跟着你的,后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帮着你,你还记得吗?”眼神里尽是委屈。
裴京墨见裴陆商收起了刺儿,他一直疼这个弟弟,裴陆商这般针对杜若川,与自己之前的灌输也有关系,他不能完全责怪裴陆商,于是他也放缓了态度:“我记得,陆商,我不会食言对你的承诺。”裴京墨是觉得就算与杜若川交好,也不会影响自己对裴陆商的兄弟情。
裴陆商却觉得这招好像管用,他哥还是在意他的,就用请求是口吻美化自己想带走裴京墨的目的:“那哥,我们不要秘方了,明天就回去,我们还和以前一样,过只有我们两兄弟的日子,我继续帮你,一定可以用别的法子挽回裴家的声誉。你相信我,你现在对杜若川的感觉只是被他的表象迷惑了,只要你和杜若川断了来往,就会恢复如常的,好吗?”
裴京墨听见裴陆商说离开回辛家,心里就莫名的抵触,他不想回,他回了还怎么见杜若川?想到这里裴京墨一刹那好像明白了自己对杜若川的心意,但裴陆商对杜若川印象现在还没有改变,他怎么能告诉裴陆商自己这个心意呢?但也找不到其他理由说要留下,他很是犹豫:“陆商,我…”
与此同时“啪”的房门被推开了,就听到杜若川的声音:“我来帮他回答吧。”
裴京墨想不到杜若川回来了,心里一惊,站起来就喊:“若…”但话语因为紧张害怕,都卡在了嗓子眼,真是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相对立刻与杜若川解释刚才的对话,裴京墨觉得自己更担心会不会失去杜若川。
而杜若川径直走向桌边,走到裴京墨面前,裴京墨像犯了错的孩子,低下头立刻让开,然后杜若川坐在了裴京墨的位置上,翘起二郎腿,掸掸长衫,拿起一杯茶,刮了刮杯沿,似乎再思考什么,随即又合上杯盖,哼笑了一声,眼睛看向屋外:“呵,我杜若川何德何能让裴家二位少爷为我如此费神?又这般没心没肺的,都让人敢直接在我屋里排遣我了?”说完重重的放下茶杯。
裴京墨虽然上次赖皮四的事情见过杜若川生气,但这次这种话里有话,不怒自威的感觉,让他有种被丈夫误会自己外面有奸情的害怕和羞愧,他极力想说清:“你听我说...”却被裴陆商抢先了。
裴陆商并不怕杜若川知道,这样说不定就能借此带裴京墨离开辛家了,但他不爽杜若川这般趾高气昂,更不能接受裴京墨那般极力想要解释的模样,他哥向来直言不讳敢作敢为,现下被杜若川这般拿捏,他是要为他哥出气的,斜眼瞟一下杜若川,也直视着门外,阴阳怪气道:“哼,杜少爷平日里看着不争不抢的,这嘴皮子倒是利索。”
杜若川抬抬眼皮子并未看裴陆商,而是看了一眼裴京墨,裴京墨被他看的一脸不知所措,眼神却不闪躲,尽是你听我说的暗示,心里便有了主意,收回眼神:“嗯,我不仅嘴皮子利索,我做决定更利索,他会回去。”
裴京墨一惊,上前一步:“什么!”他惊的不是杜若川的回答,他知道杜若川大概率是听见了他和裴陆商的对话,他惊的是这下看来真得走了,可走了以后呢?或许和杜若川就没有以后了。
裴陆商觉得抓到了杜若川的话茬子,立刻站起来走到裴京墨旁边,挑事一般的告状:“哥,你看,他巴不得你走。”
杜若川难得多说什么,换了个坐姿,抬起头免强给了裴陆商一个眼神:“答案给了,裴二少可以走了,还是说两位还有话要说?要不我给腾个地儿?”作势就要起身。
裴京墨看杜若川要走,赶忙让裴陆商回去。
裴陆商一听裴京墨让他离开,一声哥喊的极大声,好像这辈子最后一声哥了,他哥让他走?他不敢相信,他觉得他不是单纯的出这屋,而是他哥在他和杜若川之间选择了杜若川,以后也只能喊哥了。
裴京墨却不容置疑,再次下达了逐客令:“先回去。”因为他真的想立刻马上和杜若川解释清楚这里面的误会,比杜家换了裴家药的误会更想要解决。
裴陆商这下明白了,这个哥哥也只能是哥哥了,但他不服输,他还想最后争取一下,眼里带着挑衅的看着杜若川,咬牙切齿的警告道:“杜若川,你最好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我哥容易心软,我可不会。”
杜若川不屑裴陆商的无能狂怒,毕竟裴京墨让离开的人不是自己,毫不客气的直视裴陆商回道:“这话也回赠与裴二少,慢走,不送。”
裴陆商没想到杜若川这般刚,再想到裴京墨最终是让自己离开,自己在这屋里真的显得特别多余,气急败坏的摔门而出。
“啪”的一声,屋里安静了,刚才火药味十足的氛围瞬间降至了冰点,裴京墨内心翻江倒海,也不知道杜若川现在想法,他该怎么解释,解释后会有什么后果,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杜若川先开口了。
杜若川看着裴京墨,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像湖水一般平静:“好了,现下只有我俩了,有什么想说的?”
裴京墨见他主动开口,倒是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这人刚才居然让自己走又急了,一下忘了自己还有误会要解释,上去就质问:“我没说我要回去,你怎么能替我做决定?”说完还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了杜若川旁边。
杜若川很满意这个回答,至少这人愿意为他留下,笑意又重回脸上:“我也没说你什么时候回去,难道你要一直呆在师傅这?”
裴京墨:“呃”说的有道理啊,但怎么感觉这人有点不正经了呢?这时候不该质问自己为什么和裴陆商假意不合与他一屋吗?算了,裴京墨决定自己招了,叹了口气,准备全盘托出:“我和陆商之前是假意不和,让你与我一屋,然后...”说是要全盘托出,但到底还是自己做错,所以说起来还是有些为难。
杜若川见他为难,抢了话:“我不在意”。
裴京墨想不到杜若川是这个反应,条件反射的啊了一声,他有点看不懂杜若川这个反应。
其实两人第一次争吵时,杜若川就知道问题所在,既然那般讨厌杜家,还选择和自己一屋同住,这人除非有自虐倾向,而且这人做的也不是什么过激的坏事,不过就是盯着自己,后来还为了自己受了伤,这能说明什么,这人不仅自虐还越陷越深!?
杜若川见他一脸不明所以,就解释道:“你们对我做的,无非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我并没有放在心里,不过裴陆商说我别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倒是上了心。”
裴京墨想着的确是兄弟俩对不住杜若川,而且裴陆商对杜若川的态度不好也是因自己而起,于是一副家长样子:“那我替陆商向你道个歉。”
杜若川一听意味深长的看着裴京墨:“那你以什么身份替他道歉?”这个很关键,兄弟俩的对话他是听到的,尽管他偏向裴京墨对裴陆商是没有什么的,但他要裴京墨亲口告诉他,毕竟裴陆商有点把握不住这兄弟情,他也不想再等裴京墨自己开窍后再说清楚两人现在的感觉,他现在就要给裴京墨通通窍了。
裴京墨并没有多想,脱口而出理所当然:“哥哥啊”
杜若川了然于心:“哦,原来是哥哥啊”他很满意这个答案,边说边走向裴京墨,然后弯腰深深的看着裴京墨,话中有话:“不过他说的没错呢,我的确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裴京墨预感着杜若川要说什么,但想着误会还没完全解除,这感觉又不确定了,试探着问:“是…什么心思啊?”身体却绷直了,像是期待老师给答案的乖巧学生。
杜若川此时桃花眼里除了笑意还有满满的情意:“就是…让你心软,不,确切的说是让你心动的心思,所以你这里......”杜若川将指尖戳在了裴京墨的心上:“有因为我而动吗,京墨。”
裴京墨呼吸一滞,心跳猛烈的跳动起来,气息也变得不稳,他没想到刚才差点就失去这人,这会这人要属于自己了,激动的就只会我…我…,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杜若川将手指放在裴京墨的嘴唇上,轻轻嘘了一声,看见裴京墨此刻憋红了脸,眼神里是乱了方寸,他知道这人的答案是肯定的,只是这人对这种事情太单纯太害羞了,自己也没有耐心等他说完了,就附耳贴到胸口听心跳,然后抬起头直视着裴京墨,眼神拔丝语气撩拨:“你的心跳可比你直接多了呢。”
此刻的裴京墨已经被杜若川一系列动作弄的害羞到说不出一句话,只有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
杜若川轻轻一笑,随后全是撩人的气音,但却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裴京墨的耳朵里和心里:“既然你嘴不说,那我们就...”
话没说完,杜若川就一把拽过陷在自己表白里无法动弹的裴京墨,嘴唇温柔的贴上了裴京墨的唇,唇齿相依,这场唇舌之战尽是浓情蜜意。
裴京墨心想这下真的是“杜”入心肺了,但自己心甘情愿,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