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前夕,京北大学。
“江晚岑,栖谷公会新出的游戏玩了没,风评不错。”
我关掉电脑,随口答道“没啊,我还捣鼓出国手续那些事儿呢,哪有心思玩那。”
宋陵看着我眼下的乌青,学着辅导员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错啊年轻人,加油干。”
“诶别学了,有人找你们俩呢,走一趟。”
舍友齐裕把我们俩拉到德育楼楼下,“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祝你俩好运。”
随后这人便一溜烟跑了。
“这是…”
“先上去吧,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
七楼的电梯门一开,就见一位低头发着消息的领导。
“宋陵、江晓岑是吧,这边走,就差你们了。”她示意我们跟上。
江晓岑和宋陵拧着眉,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哑迷。
直到把二人带到这两间房间前,这位领导道“进去吧,仔细点考虑。”
两人虽不解,却也还是照办。
我们推门而入,房间里陈设简单,两把椅子一张桌。
对面那人从脸上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坐。”
那人手里拿着一份简历似的纸张,看了看我。
“那么…咱们现在开始吧。”
——
走出德育楼时,我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恍惚。
轻轻踢着小石子,自言自语“什么国家级实验…还得签保密协议…签就签吧,倒是也能出国,就是得被跟着…”
宋陵拍拍我的背,“发什么呆呢,走吧。”
我没急着接话,反问道“签了?”
宋陵笑笑“签了,大好的前程。”
阵阵秋风刮过,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
“什么大好的前程…”我嘟囔着。
“明明就是。”
回到宿舍后,在脑海里过电影似的回忆着刚刚的情形,总觉得之前平淡无奇的世界好像要发生很大改变。
我长舒一口气,向后一仰靠在了椅子上。
“叮咚。”宋陵发来了一条消息。
宋陵:现在怎么办?
我:凉拌,不过…我还是想去国外念,他们同意了,明天就走。
很好,现在我们陷入了沉默。
宋陵想一毕业就去研究所的意图过于明显了,不过一般我们都不会劝对方,毕竟都是十头牛拉不回的性子,谁也别笑话谁。
我盯着屏幕上“对方在输入…”的几个字,脑补出这位有十来年交情的发小想骂我却怕骂不过我只能打几个守发泄一下的神情。
我有点心虚,只能发一句“没事,反正我学完就回来啊。”
宋陵秒回“特么的,老子又没问你有没有事。”
好嘛,宋陵还是那个宋陵。
他接着发:“那你对这件事怎么想的?”
我感到有些好笑,他平时也不怎么多管闲事,便随手回道“为人民服务”。
“…正经点。”看得出来那人已经很无语了。
这不够正经?这还不够正经!!?我心里暗自揶揄,不过手上却很诚实地回答道:
“还能咋样,走一步看一步喽。再说都要找工作,还省得考别的证了呢。”
宋陵沉默了一下,仿佛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谁说不是呢,我特么刚学完第一阶段的课程,这么一条消息的就过来了。”
江晓岑瞄了一眼他发的话,正准备好好安慰安慰他,却见傍晚的风卷起了窗帘,年轻的男男女女抱着书本在洒满银杏叶的街道上走着。
银杏果散发出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香气”。
一片银杏被风卷着落到了窗边,我暂且放下了手中安(嘲)慰(讽)宋陵的话,转身趴在窗台上,微风吹乱了平整的刘海,手里面百无聊赖的转着银杏叶。
怎么想的?我笑笑。
出了会儿神,再看手机已是成片的“?”以及最后那句“已读不回是吧你小子”。
我顿时有点头大,应付应付终于过关了。
突然“咔嗒”一声门开了,两个人提着一盒饭走了进来。
“明天你带饭啊。”这人明显是刚打完球回来,一身汗味,抄起毛巾衣服就奔浴室了。
后面那人推了推眼镜表示“虽然齐裕这种一下课就打球的行为不敢苟同,但明天确实是该你了。”
说着,便脱了鞋坐床上看书了,美名其曰:“休息。”
“…好,知道了。”
这位就是白桦,他自见面以来就一直我抱有敌意,听别人说,是因为我在某次比赛抢了白桦的第一。
……虽然感觉是很老土的桥段,但就这个名次,说不上让他一蹶不振,但也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了四年,最近才有所转变。
白桦没有打击抱负我,已经很不错了。
“你们俩…一起回来的?”气氛有些尴尬,平时江晓岑一般是没事找事做,但如今就不好说了。
不出所料,白桦莫名其妙地看了这位一眼,往门口的方向挪了挪。道“顺路而已,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