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乐是被食物的香气勾起来的。他眯着眼，顺着浓郁勾人的香气迷迷瞪瞪的出去，意识清明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坐在餐桌旁，拿着筷子吃油条。
李可乐：“……”
脸也没洗牙也没刷，就坐在这里吃油条，心里难免觉得怪异。但他也不是什么克制严谨的人，心想没洗漱就没洗漱吧，重要的是程锦终于有孝心了啊！
他恨不得把所有的油条糍粑豆浆全塞进胃里呢。
这边李可乐心满意足吃着早餐，那边程锦和众同事正承受着“上司の怒り”。
周明勤最近火大得很，设计犯点儿小错都能把人训得无地自容，更别提这次“大规模迟到导致不得已休假事件”，够所有人喝一壶了。
“你们是脑子不好天生智障还是根本没长脑子不会思考？程锦是新同事，他的欢迎会我不知道办？一个个的，平时工作没见多积极，这会儿倒是一个赛一个能干！”周明勤瞪大了眼，脸上的肉都一颤一颤的，嗤笑道：“还真把自己当前辈？成绩没混到，岁数大了，也就能占这个便宜。”
尔怀鹃忍不住顶嘴：“我想着大家这么久没聚了，才——”
“哼！”周明勤吹胡子瞪眼，“就你会想！就你长了脑袋是吧？行！我让你请个够！所有人的餐饮费你付！”
尔怀鹃吃了个大亏，也不敢顶嘴了，所有人跟鹌鹑似的不敢吱声。周明勤看了一圈儿，声音缓和了一点儿：“程锦，来我办公室一趟。”
大家面面相觑，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个发展，倒是程锦十分从容的应了声。
周明勤一走，所有人就悻悻然围在一块儿，叽叽喳喳的埋怨。
“他是吃了炸药吗！”
“就是就是，不就是喝醉了没来上班嘛，至于这么毒吗！”
“他家是被火烧了还是被水淹了？憋着一肚子火净跟我们撒。”
“他叫程锦去干嘛啊？”
……
袁因有些担忧的望向周明勤办公室。
周明勤递给程锦一个盒子，面色缓和下来，“公司制服，以后上班都穿这个。”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程锦脸色，叹了口气，“哎，一群小兔崽子，平时惯的，不是冲你，别有什么想法。”
程锦笑着应了，“没事，这事儿本就是我们做得不对。”
“嗯，我话也有些冲了。”说着，周明勤从抽屉里拿出一条烟递给程锦，“这烟味道不冲，还挺受年轻人喜欢的，收着？”
程锦没接，说：“谢谢。”他顿了顿，补充道：“最近戒烟。”
周明勤还想劝劝，听见这话也就没强迫了，“行，戒烟挺好。等会儿把制服换上，你穿上肯定打眼。”
公司制服是橙色的，间杂着红色，大伙儿不止一次吐槽穿着跟美国的囚犯似的，不过制服是周明勤操刀设计的，也是敢怒不敢言，成天心不甘情不愿的穿着囚服在公司里晃。
程锦过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移不开了，橙色显得他肤色越发的白皙，加上他肩宽腿长，腰也细，穿着哪里像囚犯，倒像是男模，帅得没边儿。
尔怀鹃这会儿也忘了在老板那儿受的气，惊奇道：“这是程锦？咱们部门的？天啦，以一己之力拉高平均颜值啊！”
大伙儿哄笑起来。
尔怀鹃眼珠子转了一圈儿，晃到程锦身边去，“诶你们看我俩这样登不登对？”
众人都玩熟了，没什么勾心斗角羡慕嫉妒的心思，笑骂：“你要脸吗？”
“一点也不登对，”袁因垂下头，自顾自的碎碎念，“一点也不……”
不可否认，俊男靓女站在一起，是十分养眼。一想到这，袁因就恨不得自己眼睛瞎掉耳朵聋掉。
偏偏还有人来触他霉头。
喻于杰把手搭在袁因肩上，笑嘻嘻道：“哎，世界上哪来这么多同性恋，程锦和二姐站在一起，确实……”
袁因悻悻然把他手拍掉，“确实什么？”
“确实很配啊！”
这下把袁因彻底惹炸毛了，“一点也不配好吗！他明明——”看见同事们不明所以的盯着他，袁因低下头，没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他明明喜欢的是我……
尔怀鹃奸笑，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哎呀因因，谁呀？明明什么呀？”
袁因又羞又恼又丧气，没搭话，喻于杰笑着说：“刚刚在谈美华的单子，我说因因更适合，因因说不是，明明程锦很有才。”
尔怀鹃看了眼垂头丧气的袁因，明显不信，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又计上心头，“噢，其实因因挺厉害的，程锦你可以多跟他交流交流，这样灵感来得也快。”尔怀鹃偷偷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自己不愧是天赋异禀天生丽质智勇双全的二姐，完全是计划通！
程锦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那还麻烦袁因前辈多多指教了。”
袁因……前辈？
袁因耳朵根都烧起来了，着急忙慌的站起来，不停的摆手摇头，“没有没有，我不是前辈……”
大伙被他这傻样儿逗笑了，尔怀鹃拍拍他肩膀，揶揄道：“行啦，快工作吧袁因前辈。”
奇怪啊，袁因摸摸头，为什么二姐叫自己“前辈”自己就没有什么反应呢？他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把一切都归咎于二姐很二。
袁因伏在桌上，铅笔无意识的写写画画，忽然感觉有人靠过来，顿时回过神，这才发现图纸上画的是程锦，一时无语。他以为是喻于杰，当即有些羞恼的拿手肘遮住画，还没开口说烦，便听见那人说：“前辈。”
袁因整个人一激灵，刚消褪下去的红又蔓延上来，他甚至觉得自己全部神经被这一声“前辈”给冻住了，以至于他整个人都僵硬得舌头都动不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怎怎怎么了？”
程锦轻轻笑了一下，像是一朵芬香馥郁的玫瑰，正正将将落在袁因心里，叫他脑子里只飘着一个词：心花怒放。
“前辈，有问题想请教你，你有空吗？”
前辈红着脸，磕磕绊绊的说：“不不不要叫我前辈！我很差劲的……”
“好吧，那我可以问问题了吗？前辈。”
袁因涨红了脸，明明程锦离他半米远，他却觉得空气稀薄，快要窒息，根本无暇顾及称呼之类的了，只想把这个抢夺空气的妖精送走，“问问问吧……”
“你怎么结巴了啊？”程锦笑眯眯的，“我想问一下美华的单子，毕竟才接触，没有什么经验。”
“噢，这个……这个……”袁因有些苦恼的皱着眉，好像在认真思考，但其实只要这个人在他旁边，完全不能正常思考啊！满耳朵都是他的呼吸声，满脑子都是从前的亲昵。他觉得再这样下去问题没解答出来，他自己倒是因为心跳加速猝死了。
“这个……我回去仔细想想，到到到时候给你说……”
程锦点点头，“行。”
他旋即转身走了，袁因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点儿，如释重负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忽然听见那人含着笑意的声音：“别结巴啊前辈。”
袁因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蒸笼里，热得他快烧起来了。
尔怀鹃暗戳戳看着这一幕，脸上奸笑，心中赞叹：“高，实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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