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轰”
巨大的气流裹挟着烈焰舔舐着青年的脊背,那胯下的黑色骏马一声嘶鸣,冲出烈火,跃入无尽的飘浮着细雨的月夜中,马脖上的围脖被映的炽热,如同现在的心,在那凄厉的惨叫中变得有力。
而他,潘亚•A•齐贝林,将永远不会忘记1883年的夏夜,那个象征黑色十三的死亡与绝胜的夜晚。
而这一切,都要从那时说起,此时的潘亚,也迎来了自己的故事……
潘亚•A•齐贝林是个小有名气的藏医,一家小诊所经常会有人光顾,过着平淡的日子,直到……
1883年的夏天
大概还有十三天,潘亚就十九岁了。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风吹拂在这片高原上。
木屋前,潘亚则悠闲地看着书。
“最近那些洋夷要来这儿,这么偏僻地方……看来是瞒不过那些泼皮!”
老头骑在马上,叼着烟杆,嘟囔着,悠悠走在附近的小道上。
他正向着木屋走来。
“曼巴,嘿……你又在看书”
“怎么了,老爷子?”
潘亚的视线从书上移至老头身上,缓缓开口询问。
“洋夷…要来喽,比之前来的更多…这片蓝天啊,怕是要染上污浊了。”
如此湛蓝纯净的天空,老翁可不想让他染上洋人的颜色。
“我知道……但我不会离开。”
合上书,潘亚起身站起,淡绿色的眼眸看着老翁。
“你要知道……洋夷来了,可没啥好事…曼巴,收收你那倔强气!你不是不知道那些泼皮是怎么对待咱们的!”
“行了,老爷子…即使走又能走到哪?”
老翁哑口无言,潘亚所说的是现实,现在的政府真是懦弱的连老鼠都不如!自己能指望什么?
他也只想过过平静的日子,而不是被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欺负,即使反抗,老头也不愿将潘亚搭进去。
现在还不成熟,对于潘亚来说还不成熟。
无论是自身【技艺】的磨练抑或是帝国侵略者的嚣张跋扈,潘亚并没有多少几率能够远渡重洋去寻找自己一直想要寻找的东西。
风有些冷,远方传来一丝鹰哮。
抖抖缰绳,老翁无奈的掉转马头,嘴里嘟囔着说不清的话:
“顶多德瓦土巴秀(愿岁岁平安吉利),曼巴!”
再劝也没有用,老翁只能送上祝福,愿潘亚在乱世中不会有厄运缠身。
风吹过,泥土的气息涌入潘亚的鼻腔,看着老翁离去的背影,感受着空气中气流的涌动,他默念着:
“祈求神灵赐予幸福和平安(吉吉!索索!拉结罗),老爷子”
真是对于自己来说,为数不多的关心。
是啊,潘亚是一名混血儿,对于父亲的印象只停留在儿时那温暖的怀抱与温柔的声音。
而在潘亚十岁那年,母亲又因怪病而病逝,一个治不好的怪病,而那种病,也成了伴着潘亚成长的烙印。
对于陌生人,来看病的病人,潘亚总是有着莫名的疏远感,以至于让多数人认为他是个“怪医”。
记得在大概十二岁时,老翁第一次来木屋,这里人烟稀少,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家,倒是附近有些树林,好歹有野兔之类以及凶猛的野狼,而那时的老翁面色苍白,呼吸紊乱,身上留着打猎留下的伤。
潘亚的成长也从这儿开始。
从第一次临床对人进行包扎到现在能对现有所学的医术知识了如指掌,他足足经过了七年时间。
而老翁,一个猎户,或许是对潘亚救命的恩情所影响,总在许多方面帮助他。
采药,修房,打扫……
现在回想起,也是在生活中的美好的点点滴滴。
将书放回卧室的书架上,潘亚骑上马,戴上黑色的藏帽,拍了拍身后的木箱,便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撒开四蹄的黑马奔跑在草原上,直至身后的家化为黑点,隐没在高山的背景下。
……
这将是他最糟糕的一次,浪客这样想。
眼下的自己已是处于绝境之中,无意掉落的细石坠落在深不见底的悬崖下。
而自己的座驾只离边缘一步左右,那呼啸的风声呜咽着,吹拂着男人的衣衫。
“没办法……只能搏一搏了。”
“嘿!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乖乖束手就擒,好给你个痛快!”
几名紧随而至的牛仔与男人相隔十米左右。
“跟你说话呢!你这个家伙,快将罗盘和地图交出来!”
“如果我说不呢?”
“什……”
话音还未落,男人猛的一拉缰绳,在纷飞的沙粒间与坐骑一跃而下,坠入了那条沟壑之中!
涛涛水声淹没几人的听觉,他们慌忙往下看,看到的,只是男人自信的面容。
“good luck!是我赢了。”
牛仔帽上不知何时夹上了一张纸牌,任由风吹也散不掉。
而那张牌,正是——梅花七。
水流淹没了男人,同样淹没的,是那几人眼中,对胜利的希翼。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