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贴着月色匆匆归去,司机不懂我为什么赶死催促,我也不懂。
我燃着热血与汗,抖开钥匙掉进别墅,情怯又心忧,拦我于陈书婷门外。
她却开了屋门。
见鬼了?什么表情?
我急着寻她的唇。
她一句话也不问,迎接了我。
我想她,想得要死。
于是我去探那根线,能不能被我扯断。
我试探上百次,她也拒绝上百次。
这次她随我点火,沉默良久,将我摆正。
小姑娘,你可要想清楚。
她退一步,我不明白,凭什么。我搞不清楚了。
在镜框后看她。
红唇娇艳,落下玫瑰盛开在身上,她于间隙抬起手,拿掉我眼镜,剥去我的遮羞布,把丝绸镶边的眼罩盖在我眼上。
我柔顺极了,那是我最柔顺的时候。
容玫瑰一寸寸开拓,羽毛似的落在漆黑的视线里,颤抖的身体上。
她手指柔和地落在花心,轻捻慢拢抹复挑。
黑暗里的感官如湖泊,激起千层涟漪,圈圈叠叠,我沉重在玫瑰的香气与汁液,与大地起伏。
我学的东西扔在脑后,陈书婷是一切行为的军旗。花茎缠着花茎,花药扫着花药,香气裹挟着香气。
我们像是两捧花朵,在湿润的土壤里,根系紧紧拥抱,每个分支都缠绕,花叶牢牢贴合,每寸脉络都抚摸。
陈书婷不告诉我为什么。
我只当她爱极了我,又以为我喝的酒掺了什么。
反正她比我更清楚京海多乱,又多思多虑,生怕我出一点事情,所以无端联想,将我作一个受人欺辱的小姑娘。
我以为我悄悄利用她的爱,燃了一根线。
陈书婷爱我。今夏,我于柔软有节律的玫瑰色梦境中深深体会到。
我的实习也要开始了。 院长亲自见我,拍拍我肩膀说我简历和面试都相当漂亮,实习走过场罢了。
这是我活到现在最好的一个夏季。
大哥这几个月都很忙,忙于和蒋天斗来斗去;晓晨和瑶瑶补习,年轻人总要吃苦的。
实习回家只我和她。
她太纵容我了。
我想她是说羡慕我年轻,却是不懂我年轻。我急急敲开她的门,抑或她慢悠悠地踱步进我屋。
我被焚得眼眶湿润,她纤细的手从我下颚滑下去。
小姑娘,又想?
嫂嫂。
我听闻自己颤巍巍的鼻音,撒娇似的蹭她。
于是在每个角落落下芳泽,低头又仰起头,花瓣张开,向着月光。
兰花夜夜幽香,盛放在皎洁月光下。
她被我求,勾一勾唇角,底线向后撤一步,纵容我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甚至准许我进去书房。
她读《红楼梦》。
大哥应酬结束,推门进来,絮叨蒋天在商场上的无处可取,烂心烂肺,她焦心喝大哥出去。我匍匐在玫瑰脚下,采撷晨露,容那玫瑰颤抖,一次次贴向我的面颊。
我转正的那一天早早去了医院。
她叫我早去早回,明天去看望她漂亮的小姑娘。
今天家里有聚餐,中午不能回家吃饭,见不得她。
今天家里有聚餐,她也不会回我消息。
真郁闷。索求一枚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