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是糊涂了,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
她轻轻嗤笑。
你喝多了。
我大脑尚且搁浅,甚而以舌去探她的唇。
她柔顺地许我莽撞,有种好心地施舍。我实在是一无所知,实在是过于简单。
半晌,她由鼻子吁出气,张开了玫瑰花瓣,动了起来。
她引我。
她竟然引我!
她引着我探索花药与花丝,甜的蜜糖,酒味余香。
酒醒了吗?
我没醉。
她又笑起来,红唇不再整齐,扩散出一片薄红。
我看着她黑得深沉的眸,听见自己细声说。
我想我已经爱上你了。
我是你嫂子。
你并不完全爱大哥。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
在瑟瑟发抖的那夜后,我子夜时分醒来,听得她讲电话。
高启强,我们领证的时候我就说过,你至少保证我和晓晨安全。
我不想听,我受够了,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
对,我要带着晓晨走。
你想都别想,小兰也不会回去,你知不知道今天小兰被吓死了。她不是小孩了!你知道京海去年这个年龄的女孩丢了多少吗!你知道她们丢到哪去了吗!你想在哪个仇家床上见到你妹妹吗!
你别和我提感情,你比不上他们重要。
至此,我懵懂地了解到一些成年世界的游戏。爱情并不非黑即白,不如话本小说中那样绝对炽热,有了许许多多灰色地带,可以撇去爱情谈论婚姻。
我曾因为相信她的爱接纳她,现在又因为她并不那么爱而欢欣雀跃。我当真自私又阴冷。
并不爱大哥的女人缓缓开口。
人们爱的是一些人,结婚的又是另一些人。婚姻是一种结果。
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小兰,人到一定年龄,爱不爱就不重要了,你还小。
所有人都拿这个借口来堵我。
我第一次这么厌恶被她作儿童。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只是内心凄凉。
她于是以为我赌气,读书在京海也不愿意回家。
但我的确是又忙又累,甚于之前。导师长相尖酸,头发稀疏。讲话像是唱戏曲,拔出一个高音撕破,再落下来,撞到我鼓膜生疼。
做事也挑剔,甚至过分,除去科研,还需给他家孩子补课、跑腿带饭、收发包裹。
我甚而怀疑他刻意刁难,说实话,他是否是那张油腻笑脸的主人也未可知。
可是见同窗也是如此,我便低头认了。
见同窗也是如此,我便认了。
但是我却很想她,想她要发了疯。
我不在乎她讲什么拒绝,见到她,能寻一个柔软的臂弯容我栖息,要我嗅嗅她的味道,我就心满意足。
总是做梦。梦里她玫瑰般,沾满晨露,那身柔光白丝衬衫贴在肌肤上,半梦半醒的玫瑰肤色。她伸手向我,不必多言,我便甘之如饴凑上前去。
梦醒总是惊出漫身凉汗,又意犹未尽般舔舐嘴唇。
寝室长偶得机会来探望我,携一本书作礼。颇有她的风格。
羞赧一笑,身后竟拉着个漂亮女孩。借此机会将女友介绍给我,那位学妹露齿一笑。
哦哊!怪不得!寝室长常驻年级榜首,忽而落第,原来是爱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