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安见迟原看着自己,连忙扯下衣摆遮了遮,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小伤而已,我第一次来时也是这样,我爹觉得我天生坚强,非得带我来,那时候差点被虫咬死。”
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他是在说一个外人,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迟原听了,心里有总有一种上来下不去的憋屈。
“如果这是个玩笑,予安哥,”迟原握住他的手臂,微微发力,用不知道什么办法让宋予安的伤统统愈合了,“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谢了。”宋予安没注意到他的神情,抬起自己的手臂看了看,在惊叹于迟原学习能力的同时还一直惦记着自己要来做什么。
他自知时日无多,宋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若他在这关头没了,朝廷大换血,再任新的职位,那时宋家的殊荣也就到头了。所以,即使宋阳不考虑,他也一定要做好第二手准备。
密室里有三个门,都刻着相同形状的花纹。
刻的是狼头,缀着两边的鹰翅。
迟原愣住了,他像是在哪儿见过这个图腾。
宋予安伸出左手,微侧过身去默念咒语,无数条水蓝的丝线从他的指尖投出,分别向三座门飞去,丝线一接触到门,立马就侵了进去。
“轰隆隆”。
又是一阵响声,迟原还没反应过来,先前的三座门中的两座早已消失不见,唯独留下了中间的那一座。
宋予安轻轻地收回手,又拍了拍,见迟原这失神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
“走吧。”他拢了拢迟原的背,直往那座门走去,刻有狼头的大门立即为他们敞开。
走着走着,迟原回头看了一眼那门,始终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那图腾,熟悉的感觉充斥着他,几乎要让人窒息。
过了门后的路就不多了,几乎是一个拐角就到了他们的目的地,这仿佛是某种迷境,才能让小小的木屋容纳这样大的空间。
宋予安先是走到一处书架前,掸了掸架子上的灰,又整理了下歪斜的兵书。
偌大的石室内,立着许许多多的书架,更有内嵌在石壁内的,琳琅满目的书籍,让人挪不开眼。
宋予安随手拿下了一个架子上的书翻了翻,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迟原,又收回了目光。
迟原走到他跟前,瞟了瞟那书的内容,由于是反方向的,他只粗略地看到一些“契约”“仇敌”等字眼,有些地方模糊不清,可能是时间太过久远所致。
宋予安从架子上拿下一本又一本的书,不知是在寻找什么,迟原拿起先前被宋予安放下的书翻了翻,其里满是些复杂的句子,挨字挨句或许可以看懂,但整合在一起就让人看得糊涂了。
他换了一本书翻过几页,忽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迟演。
他的父亲。
时隔多年,他再次见到了这个名字,书上的寥寥几笔,让他如鲠在喉。
宋予安依旧在翻找着,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迟原的情绪变化,只在找到他要找的东西后高兴地说:“找到了!”
迟原缓缓合上手上的书,最后看了一眼书封,上面居然没有一个字,只是陈黄的空白。
为什么这里会有跟他父亲有关的东西?迟原不解,恍然间想起他被掳时的情形。
那时有人对他说,如果想知道他全家惨遭屠杀的原因,就去宋阳的兵书阁看看。他当时不把这当回事,现在想起,却是跟眼前的这些有关联了。
进来的方式独一,也只有宋家血脉可以进来,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就是那人所说的兵书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