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安抬头一看,一把冷剑朝他刺来,还闪烁着骇人的寒光,顷刻之间就能刺到他的右眼,他躲避不及,只能用尽全力将头往左偏,想象中的疼痛如约而至了,那刀刃划伤了他的脸颊。
他一抹右脸上的血,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开关似的,一改之前温润的神色,眼神变得肃杀果断。
“今天你们,谁都别想活着走出去。”
宋予安话音一落,黑衣人们像是不把他当回事,依旧不退缩。
迟原曾经见过宋阳的身手,应该可以算得上是高手级别的了,他向来以为宋予安是个绣花枕头,到了实处没什么大用处,可今日一见,让他十分震惊。
宋予安轻笑了一声,瞬间消失在了黑衣人面前,迟原也正纳闷,忽然看到宋予安出现在了一个黑衣人的身后,他抬手,顷刻间血液喷溅,冰霜如同一道荆棘一般布满了那人的全身,那人也应声倒下。
“布阵!”其余人见宋予安的战斗力如此,便也不由得慌了起来,宋予安轻扫了一眼那群人的走位,轻易辨认出来了阵眼所在。
只见他轻轻地越上房梁,在迟原的注视下猛地刺向了那个阵眼,霎那间,所有人的心跳都像是停了一拍,随之而来的是阵法的失效。
这人居然用剑劈开了灵阵?!
宋予安对自己的“功绩”十分满意,因为从此刻开始,所有的主动权就都攥在他手中了。
几剑下来,血溅满地,宋予安握着图寒,冷冷地站在光下,迟原呆呆地看过去,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宋予安。
他如此的杀伐果断,不知从哪儿来的风轻轻地吹起了他鬓边的头发,如同寒月孤立,难以触碰得到。
“予安哥。”迟原上前一步,试探般地叫了一声,却发现宋予安拿着剑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
“迟原,”过了好一会儿,宋予安回过头来苦涩地笑了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一下在你面前杀了那么些人,任是谁看了都会怕的,可迟原刚好就是个例外,他认真的看着宋予安,随后摇了摇头。
宋予安:“你不怕?”
“我不怕,予安哥,以后我也会保护你的。”迟原语气认真,看起来是在不像说笑话。
宋予安一怔,也朝他笑了笑。
“好,我等你保护我。”
西北的夜晚危机四伏,更要命的是他们身在敌方的据点,稍作修整之后,宋予安还是决定早点返营,避免不必要的打斗。
他来时骑了一匹马,返回时他与迟原二人需得同骑这一匹马。
晚风萧瑟中,宋予安故意放慢脚步,让迟原走前面,他低头看着地面上迟原踩出的脚印,竟鬼使神差地踩到了上面,迟原走一步,他跟一步。
宋予安走在迟原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迟原觉得不对劲,便转过头来看,刚好看见宋予安正低头踩着自己先前的脚印。
这场面实在滑稽,迟原还是忍住了没有笑出来,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脚下的步子却越跨越大。
宋予安一步比一步走得艰难,等到他发现迟原是在逗自己的时候,迟原已经笑了出来。
“你怎么走路的?”宋予安问。
迟原轻飘飘地答道:“就……这么走呗。”说完又转过身去,怕自己嘴角的笑意藏不下去。
在这个夜晚,迟原的心里似乎升起了一种不一般的感受。
这种感受不能完整地形容出来,但他现在起码可以确定,这大概是像蜜糖一般甜。
待到了军营,已是卯时,宋予安自知不告而出是军中所禁,便准备自行带着迟原去宋阳那儿领罚。
宋予安刚下马,全身上下都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像是有一个人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但这儿是己方军营,心有恶念之人再如何嚣张也断断不敢在这里造次。
应该是多想了。
去宋阳那儿的路上,宋予安实在担心迟原,担心他被掳而留下阴影,所以路上时时跟迟原交代:“待会儿你什么话都不要说,爹爹问你我来应答就好了。”
迟原点了点头,继续跟着宋予安往前走。
风无声,宋予安与迟原行至帐前,一支冷箭直直地朝迟原射了过来。
霎那间,宋予安来不及多想,他一把将迟原推开,箭稳稳地射在了他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