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你们说,那些士兵都是出来干嘛的?”几个打扮粗糙的汉子围坐在一个酒楼前的小桌旁,桌上放了一碟花生和四碗酒。
一根旗子插在酒楼边的大树旁,随风吹动飘扬,一个汉子端起一碗酒喝了一口说:“当今圣上如此爱民,励精图治,只要那些士兵啊,不去打劫民财,犯不到咱们身上,就别去管了,省的招惹祸端。”说完他对其他三人一笑,把酒碗放下了。
其余三个大汉听了,纷纷赞同,哈哈大笑,又聊起了别的事情。
“检查,检查什么检查?”
向府门口的家仆叉着腰,一脸不屑的问。
领头的娄星沉默着,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说:“奉陛下之命,前来搜查中秋宴上出现的妖怪。”
家仆嘟囔着嘴说:“妖怪怎么可能会在我们向府嘛?”
见家仆如此态度,娄星又不紧不慢的说:“陛下还说,违令者,与妖怪一样处理,杀无赦。”他身后的士兵随声拔出了腰间的剑,一脸恶煞的看着家仆。
看着那锃亮的剑光,家仆起了一层冷汗,他只得让开让那些士兵进府。
他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汗,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不对劲。
不是说要搜查吗,他也算人,为什么他们直接往府里去了,他看了看跟自己一起守在府门口的另一个家仆,脑子里越想感觉事情越不简单。
“算了算了,想什么呢,”他心想,“他们的事跟我没关系。”
“初竹。”
宋予安在纸上描兰花,听到向霁叫他,他的笔画顿了一下,墨水滴在了纸上空白处,破坏了整张画的美观。
向霁直接走了进来,用手敲了敲书桌说:“爹找你。”
宋予安一边搁笔一边看都不看他说:“知道了。”
听到答复后的向霁动都不动,还是站在原地,一脸坏笑的说:“行啊,初竹,你是病傻了吗?”
他往宋予安身边走了几步,“从前屁颠屁颠的勾引我,现在居然对我这么冷淡。”
宋予安白了他一眼,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起身直直的往门口走去,向霁却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看他那眼神似乎是不想让向初竹走。
“松开。”宋予安握紧了拳头。
“不松”,向霁把他的衣袖又拽过来了一些,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把剪刀递给他。
“来,用它。”
宋予安使神差的接过了剪刀,他看着向霁问:“你玩儿我?爹根本没找我对吧?”
向霁摆了摆另外一只手说:“我怎么会骗你呢,我说的都是实话,比如说,你现在过去,那帮皇宫里来的铁皮奴才就要怀疑你了。”
皇宫?怀疑他?怀疑什么?
宋予安“啧”了一声,没功夫跟他瞎闹,随后他拿着剪刀对着向霁的手扎了一下,没有扎很深,但是向霁条件反射的缩回了手。
向霁看着自己虎口处鲜血直流,皱起了眉头。
宋予安把剪刀放在书桌上,面上表情平淡如水。
“以后别来招惹我,再有下次可就不是这样的伤口了。”
向霁突然沉默,全身上下抖动了一下,他低下了头。再次抬头,眼睛里早已经是另一个人的模样了。
他眼神秽暗,长长的睫毛扑朔几下,再看他的手,原本流淌的鲜血已经凝固在小小的创口上,顷刻间,创口变成黑色,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宋予安愣了愣。
刚才明明没有感受到向霁使用任何法术,正常人的伤口,不可能愈合这么快。
突然,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他曾在父亲书房中的《古宗·志异》中读到过:
“临江河畔有人家,曾救一童于江上,童身长黑毛,其状可怖,其声刺耳,城有道士,闻此特来寻童作法,断定此童妖气缠身,将来必祸害人间。
道土遂取童左臂之血,滴于纸上,将童置于筏上,见童伤口愈合,纸由红变黑。
数年后,童归,屠城”
看着地面上那滩鲜血依旧鲜红,宋予安打消了自己心里奇怪的想法,出了房间奔着正院去了。
向霁依旧站在原地不动,他低头看见了地上那滩慢慢变黑了的血,厌恶地踩了一脚。
“泯……”
向霁的语气与之前的轻佻完全不同,神态也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起话来感觉非常虚弱沉重,如同一个百旬老人。
他拿起宋予安刚放下的笔,放到鼻下轻轻的嗅了嗅,喉咙里发出了呜咽的声音,似乎是在哭。
宋予安刚到正院,就看见了一个老熟人。
娄星转头看到了门口的人,礼貌地问向楠:“这位便是令郎?”
向楠颔着,示意宋予安来他这边。
“坐吧”
卿施下章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