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复活

食死徒们聚集在了马尔福庄园。这天距传出莉莉死讯已经四月有余，距梵德琳失踪也快四个月了。

斯内普原本无比憎恨酒精，这几个月却逐渐喜欢上把自己灌得烂醉的感觉。当然，他也试过欢欣剂，但是产生幻觉带来的快感不如直接沉睡，何况熬制魔药对他来说，如今已成为了一种酷刑。

斯内普从他知道梵德琳要了莉莉的命以后，就已经不知道怎样去对待的自己的妻子了。和她大闹一场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去信任她，信任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自己难道还会原谅她吗？

“是的，她死了，莉莉死了。”

这是邓布利多亲口告诉他的。

“所以，西弗勒斯，你还愿意为凤凰社工作吗？”

“我会的。”

尽管他不原谅她，但西弗勒斯还是决定保护她。

但梵德琳失踪了。

起初，从莉莉死的那天开始，梵德琳就故技重施一直用消失术躲着他，他恰好也没想好怎么面对她，便默契地拖着。后来是有人要走了隆巴顿夫妇，顺带问了他一声，“你知道梵德琳在哪里吗？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出勤了。”他才知道她不见了。

斯内普忽然想起些什么，着急地去找一本笔记本。书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整理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了斯内普自己的东西，连合照都被藏了起来。

他们都说梵德琳肯定被黑魔王派去做什么重要任务去了，回来定会再次高升。凤凰社的人散步各处寻找她，又害怕她突然从哪里冒出来搅乱他们的妙计，一时间竟然人心惶惶，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激进派一把火烧掉了卡佩在科克沃斯的居所，企图引诱她从暗处现身。只有斯内普自己明白，她死了。

他胳膊上的标记开始灼烧，那场名为“revive”的盛宴的目的他已经猜了个十有八九。第一波飞路粉已经洒在炉子很久了，最新撒的这次再不走也马上要失效。手臂上的灼烧感逐渐变成刺痛感，他似乎都要听见了黑魔王的暴怒。

斯内普不知道自己到底更能承受梵德琳的彻底死亡，还是黑魔王持续一天的钻心剜骨一些。明明说，梵德琳她是个罪人，落得这样的结局是她自作自受，斯内普他完全没必要因为她的死亡去得罪黑魔王。

又或者她真的靠魂器复活了，但是她不再有他们之间的记忆，就此变成了黑魔王永远的利剑。接下来，是不是要他垂尾祈怜要求她正视自己一眼。

——

——

复活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梵德琳的尸体终于从四个月的冰封中解离出来，所有人看着那那宛如鲜活的躯体一瞬之间烂成碎片，暗红的血液留了一地然后肉酱剧烈地腐化。不过没有臭味，反而散出幽檀的味道。

“西弗勒斯在哪里？”黑魔王呼唤道。

斯内普瘫倒在壁炉旁，不想管黑魔王的召唤，甚至想过将他惹急了，给自己一个索命咒。

“西弗勒斯！”

但他的装死最后没有起效，不知道家中什么地方被放了个门钥匙，他被送到了仪式现场。

汤药是浓烈的朱红，周围的雪反印着这些颜色，像太阳辐射着光亮。

“你是她的丈夫，她的复活仪式理应由你亲自来。”黑魔王没有计较他的逃避，“我对凡妮很有信心。”

黑魔王拿出梵德琳的笔记本，“她写了，哪怕肉身死了，她的状态依旧很好。你不敢来，不会是因为不希望她复活吧？为了那个死去的凤凰社的泥巴种？”

“不是的，请黑魔王恕罪。我只是惹她生气了，怕她不想再见到我……”斯内普跪在地上，突然一阵强烈的痉挛袭过全身，无声的钻心咒使他笔挺的背已经开始佝偻，他强撑着站起来，去拿放在黑魔王身边的复活药材。

他每动一步，咒语的力量就强一分，取药的一个来回最后让他实在坚持不住，全身经络发出咔嚓脆响。于是他遗忘了流程，颤抖的手将药一次性全洒进了药水里。

橙红的药水旋即腾起，逐渐变成了美丽的艳红和雪一般的白……

梵德琳重新出现在了那里，周身晕着暖光，像天使圣女，她一丝不挂但长发如瀑，遮住了身后的隐秘之处，身前袒露在西弗勒斯面前，也照样纯洁没有半点欲色。

他连忙取下袍子披在她身上。汗臭味、酒精味和血腥味让他觉得极为不妥，他开始后悔为何不洗梳打扮好来迎接她的复生。

“多谢。”梵德琳仰着头没有看他，径直去到伏地魔面前，“主人，我回来了。”

所有的食死徒都震惊不已。

伏地魔在狂笑。

“是啊，你——回来了。”

他那贪婪的眼睛望向太阳。

“我将如太阳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