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示凛住眸子,果然发现他们的马车旁有名黑衣男子躺着。
正月寒冬,除了他们还有谁会冒着大雪上山?难不成是碰瓷的?他们的马车也没这么高调啊。
肩上的少年嘀咕着:“穿的这么黑,像个大煤炭似的。”程示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来。
走近一看,那马车旁的“大煤炭”竟是个眉如远山,目似刚星的俊俏男子。
只见那男子身着玄衣,眉头紧皱地躺在马车旁。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来看,定然不是个普通人家。程示看见了男子身上佩的玉笛,当即想到了另一个人,他刚想提醒程念离那男子远些。就发现程念不知是在哪里捡了一根树枝,在男子身上戳来戳去。
“阿示,这个人好像受伤了欸,好多血啊。我们把他带回去吧。”
程示皱了皱眉头,“阿念,你根本不知道这人的真实身份,况且在这种严寒天气下,有谁会放着屋里的暖和不享受,跑山林里来?”
“可是阿示。”程念眨了眨眸子,用手指抵了抵还有些余温的手炉。“我们就是你所说的那种奇怪的人啊。”
程示没想到会被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噎到。“阿念,他好巧不巧偏偏在今天受伤,还刚好倒在我们马车旁,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么?
“阿示,爹爹曾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只是……只是不想辜负他。”程念说着低下了头,看着颇有些委屈。
“爹爹还说了,‘念’字底下一个心,医者仁心,学医,自是需救助天下患者,其余一切皆为虚妄……”
程示如何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说白了程念今天就是非带这男人回去不可。
程示揉了揉眉头,无奈地说:“阿念,实在不是我不想答应,只是这人……他身份特殊,你也得为了你的安危啊!”
阿示,你放心,只要他的份好了,我一定不再过问。我发誓,如若有半分掺假,我便是天打雷劈也……”
够了!少爷你想带谁回去就带谁回去吧,程示身份低微、本就没有资格左右少爷的想法。”程示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演出墨来。
阿示,我不是这个意思……”程念知道自己体弱,这些年让程示操碎了心,也不知还有几年的活头,所以在院中说“死”字都十分忌讳。自己今天却为了一个陌生男子对自己发下毒誓。程示如何不气?
程念说着就要去拉程示的手,程示却侧着身子将他伸出的手避开。
“阿示!”程念喊了一声,随即一阵寒风吹过,程念不合时宜的咳嗽起来。他拼命想要克制住,可结果却是咳得愈发严重。饶是程示再有怒气也只得先答应下他的要求,将那陌生男子一齐带走,然后驾上马车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屋舍。
程示将程念抱到塌上后,程念昏迷的最后一刻竟还是关心那男子的死活。
“阿示,你先尽快将他身上的伤上药.待我醒来……咳,待我醒来再为他配药。他是伤患,千万不要怠慢了……咳……”
程示压住心中怒火,咬着后牙槽道:“明白。”
程念睡下后,程示来到客房。他站在塌前,手中端着伤药,沉默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的确是有些姿色。他想,怪不得能让阿念那般在意。
阿念自小便欢喜好看的事物,遇着喜欢的还总想着要过来。这还是第一次带了个男子回来,虽然自己心中有些不爽,可阿念说了要好好照顾伤患,他自是会万分“照顾”的。
只不过这人身上的玉佩十分贵重,想来身份也不简单。啧,还真是有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