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挤入,非珍奇之物,亦非江湖之人。
白芍未之见也,钱文白首豹尾,两目圆黑,项上朱圈,圈端松系。 不以为意,百无聊伏,徐以尾拍地。
尚佑附耳曰:“天狗也。”
天狗?
白芍大目,若谓天豹,多少易信。 然此斑点文章,无聊无赖,真所谓一自见之犬也。
独于此时,犬来望之,白芍有目,与胡尚佑止于身上,文犬见血。
“噫!”
左右曰:善。
善!”
“更来!”
“真可爱…”
其日犬乃掉尾,目不一举,俯而复坐。
不知何人,牵来都市,意独留于市。 尚佑念之万遍,左右不惧,天狗饥饿,十不足填其十。
遽出人众,犹兀然惊曰:“真是狗耶?”
尚佑见其牵曳而去,犹有心识之者,去口曰:“天狗非狗。”
天狗非狗?
尚佑幼时多闻故事,前此未见一老魅,其状可识。 常欲一旦,自厉于上古神物,至时见于书,乃非毕方九尾。 乃知天狗族,再辅后猫之声,更为无疑。
语白芍闻之。 狐性颇善记,尚佑至能忆一岁隔壁中小狐啮其爪,至今未报。 其言事也,不觉为天狗猛智之语也。
“狐犬固不和也”。
白芍乃是易足听者。 胡尚佑满意添油,以此日为落脚之所。
栈实非所宜。
逆旅有房,酒肴有掌柜,帐房有小二。 目前一家,烂然无酒,无菜,至帐房小二亦无一人。
掌柜留二小胡子,迎笑盈面迎曰:“噫,客官住店?”
常笑面抽筋,十日半月不得一客,此来便是两位,举止衣服甚是矜贵,手上便为不阔,却好平日打尖的好汉。
惜其掌柜失计耳。 就使翩翩公子,亦当落难。
白芍与胡尚佑,固不为难。 纵使天下尽难,亦不及此。若子亦有一好以自资者,己又偏于友,所欲固亦难矣。
其出手亦固不阔。
其来何也?
当为胡尚佑耳。
日喧省银,对白芍每装出小小一块,只定上房。 夜虽不至滚滚床上,而恒乐睡梦之中,固抱其颈,任人不堪。
故白芍言“定次舍”,尚佑真欲尽振其囊中银。
其来自云州,复绝逸州之九城而去。 逆旅在途,正欲择一小室,不以介意。 然虽当路之中,无多民居,惟古木数株,一地荒草,清冷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