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尽复所损帘椅,挑梨花雕椅而坐。问立者曰:“更立作何事?”
尚佑不肯坐。 视之,犹白芍也,遽坐梨花床上。
睿曰:“汝今肯化人形,总归是事半功倍,最好不过。 当以此事告之,不知当有所慰慰。汝但念事妄行,忿怒如此,何日得罪神仙,或被人收录。”
尚佑舍口,不欲应问。 睿视之,俨若郑重。 凡重表如此,尚佑模糊识之,兄实不开心。
乃设神色,拍马而言曰:“我有这等厉害的一个兄,无事都不怕。”
其言倒是地字正腔圆,不粘不娇。 但言语得意,差出一大尾,任意摇摆。
睿以手抚其脑。 尚佑累日胶于白芍左右,自觉久不为兄所昵,轻而抚之,使不自知,流首乱离。
睿摇首微笑,唯弟撒娇,徐曰:“他日吾当出门,汝好看家,勿妄出去,亦莫惹小宝雪团之。”
尚佑遽止之,惊曰:“出门? 欲何之?”
如此二年,不离左右。 睿趋季呆子绐食,尚佑亦化成随身犬以从。 分最久者不过日赴书院,而夫子最疾玩好丧志。
芍药惊疑望之。 日见睿无多,不多见,与不见异也。
睿笑曰:“不远……送人一程。”
白芍遥视睿公而笑。 眼角微扬,此笑极动。 白芍知其口中物,乃不能言,而长相斯文好观书生。
尚佑知其难改,惟急曰:“几日?”
“半旬”。
睿虽答对,然未有所定。 季凌去,或七八月而还。 亦或三五年竟不能熬,回顾至此。 或时老耄之后,犹趣活青州,陪结发之妻。
发青州,车驾行,期三两月。 而半旬……乃十二三耳。
又转而与白芍,曰:“汝身虽复,犹差数分。 是日风冻,乃休息于室,俟开春不急。 我等阿佑皮地,心目即不坏。 或时捉捉,勿与校计。”
白芍之笼袖,握手良久,静听睿言。 睿珣目为温笑,映小袖珍之二己。
见其二人乖戾,又闻其声自相应和,言善字。
尚不能悔,闻尚佑大怒曰:“皮地殊不? 为我童子邪? 又,谁与校者? 世上更无大度狐狸。”
因以栗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