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西亚斯并不是真正听不懂人类的语言,他是一条“狡猾”的小人鱼,他选择性的忽略一切语言的声音,然后让他的双耳去聆听海洋的优美歌喉,去辨别洋流中流过的歌声,去寻找自己的族群。
奥西亚斯去过很多海域,他唯一一次遇到“同类”是在极北之地,他见到美人鱼的骸骨被透彻冷冽的冰包裹着,然后向下,一直向下坠入海底狭长的裂缝之中。
那时候奥西亚斯还不叫奥西亚斯,与其说他的名字是什么,不如说他没有名字。他诞生在茫茫大海的一个小小蚌壳之中,他曾以为小蚌壳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后来他才知道他是被遗弃的……那是一个不那么大也不那么小的海底洞穴,足够容纳一个少年时期的人鱼。
他小时候没有朋友,那些小鱼称呼他为“大尾巴鱼”、“丑八怪”……而小人鱼也不喜欢它们,它们明明那么弱小还很美味是天生的食物,为什么还会过的那么开心,如果他能出去,他一定会让这群“不知好歹”的小鱼明白作为食物该有的自觉。
小人鱼只要向洞外伸出锋利的爪子,手指就能将小鱼贯穿,然后咬碎它们的骨头,听着它们痛苦的哀嚎与尖叫,他只觉得畅快,满足了内心深处病态的欲望。
他在小小的洞穴口仰望着外面蓝色的海水,那是他曾经向往外面的星空和自由,他逃出洞穴,小蚌壳没有咬他的尾巴,也没有阻止小人鱼。
小人鱼踏上寻找族群的路,他不曾想过他会遇见一个叫Loris洛里斯的男人,然后拥有一切,再然后失去一切包括生命。
没有灵魂时小人鱼会渴望献血、渴望杀戮、渴望自由…渴望一切他不曾拥有过的一切,拥有灵魂后奥西亚斯不再对世界感到陌生,他也不再像阴暗角落里的小猫无法接触阳光、不愿触碰光芒、害怕分享光明。
那艘船,载满了罪恶……
奥西亚斯很害怕,害怕他弄脏了洛里斯的灵魂,让他们无法在天堂团聚。洛里斯说过,他是主最忠诚的信徒,他会升入天堂成为主的神官,然后当他在次降临人间时他们是会再见的,他们约定不会忘记彼此。也许那些都是假话,因为洛里斯在最后一刻“不要恐惧死亡,那只是永恒的开始,My love”。
在洛里斯走后,奥西亚斯在陆地上待了很久,尽管他需要喝下魔药才能维持人的双腿,但他还是坚持着期盼洛里斯的归来,直到战争将他的国家覆灭,罪恶的火焰将一切燃尽,奥西亚斯离开了,他回到海洋变回人鱼,他想:洛里斯不会回来了,他那么爱那片土地,若他在,这里又曾么会变成人间烈狱。
奥西亚斯第一次对一个陌生的人类开口,他请求那名船员将他的尸体抛进大海,他不想被困在狭小的空间,他想回归大海,回到生命开始的地方,回到小蚌壳身边……
巫师想要他的心脏,船长想要他的鳞片,奥西亚斯明明已经不是鱼,但却只能像鱼一样任人宰割,因为他无法反抗,Crucio(钻心剜骨)有多疼?就像一枚鳞片从一条活生生的鱼身上被强行拔掉。
他在巫师刨开胸腔取走心脏时诅咒了他,巫师的全身被黑色掩盖,只有灰蓝色的眼睛和苍白的肤色显露出来,他有精湛的魔法,他离得很远,只是隔空挥舞着他的魔杖,他似乎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离奥西亚斯那么远。
最后奥西亚斯沉入海底,在女神的怀抱中再次醒来。
他在阿瓦隆醒来,见到了传说中的梅林和亚瑟王。传说中的梅林不是白胡子老爷爷而是一位黑发少年,而亚瑟王似乎比传说中还要英俊,他们很亲密,像朋友一样聊天、开着玩笑,像恋人一样相互陪伴。但他们始终无法接触彼此,因为梅林活着,亚瑟只是灵魂。
故事从此有了新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