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临安是小县城来的寒门书生,在这长安城里却有着响亮的名声,只因她生的极其貌美,引得人纷纷慕名而来。
如今殿试在急,参考的考生都会聚集起来猜题,近年来都是由白温两家的两位状元公子主持的。一个是古板端庄不苟言笑的白家大公子白翎禾,是上上届的状元郎;一个是以温文尔雅,脾气好,总是带着浅笑,翩翩玉公子著称的温家二公子温荇芸,上届状元郎。
这样的聚会是给一众学子缓解焦虑的,同样也是给了学生们结识人脉的平台。
张临安坐在最末端,听着坐在主位的外披淡紫色外袍,白色对襟里衣,生的俊朗非凡的白翎禾声音无形中带着压力,讲着开场白。
张临安什么也没说,题目她大概猜到了,无非就是治国平天下之道,这个她的见解总是更清晰些,毕竟她又不是这里的人。她是胎穿的,出生便是高贵的公主,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宠的,那时皇帝给她取名为锦乐,说她要一生锦绣安乐,问她现在为什么叫张临安还是男儿身?当然是她八岁时就家破人亡了,刘氏江山差点就颠覆了,不过现在稳定了,却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的皇帝是没有玉玺也没有先帝遗诏的。
白翎禾看向左侧主位的青色对襟衣袍,下摆绣着栩栩如生的绿竹;生得眉清目秀,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棱角分明,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气质出尘端庄贵气,脸上挂着三分笑,给人一种亲和又疏离之感的温荇芸。
“承之,你以为策论会出什么?”白翎禾板着脸问,明明二十五岁古板得像个四十多的人。
“在下觉得,白大公子来提比较好,毕竟论眼界,在下不及白大公子。”温荇芸声音磁性而又温柔,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白翎禾依旧古板又轴的道:“二公子何故妄自菲薄?你的眼界比我开阔,这是温太傅肯定过的,你来提问最为合适。”
“既然白大公子提了,那在下就提问了。诸位听好,当今天下动荡,当如何平动乱安天下?”温荇芸说的风轻云淡的,就像是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
“问的好,那么诸位开始吧。”白翎禾大袖一挥,掷地有声的说。
之后就是议论纷纷,起身先是自我介绍,然后就是自己的言论。张临安只是安静的听着,茶水喝的少,她不打算这个时候来个内急,吃着桌上的糕点。
张临安想要风平浪静的过去,但是总有人看不惯她,不让啊,一个长得清秀,锦衣华服的公子姓程,字琢,名殒,讲完自己的言论,大声道:“张复留张公子也来了吧,听闻其才高八斗,在下欲见识见识。”
众人看向张临安,张临安无奈起身,从容不迫的道:“才高八斗不敢当,在下姓张,名临安,字复留,年方十六,才学自是敌不过在座的诸位。”
张临安顿了顿,接着道:“在下以为除奸臣追随贤臣,推出利国利民的新政,破而后立,置死地而后生,方能平动乱安天下。”
此言一出反驳之语接踵而至,张临安无所谓的很,也不接茬,直到有人点名说自己,她才开口说:“在下觉得兄台说的即是,在下非常认可。”反正就是,暗含她的她通通当做听不懂,点名直接反驳的,她直接一副你要是说我错那就是你对,你要说应该怎样,她就说我很认可你的言论。让人气不打一处来,让人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见张临安这样乖顺,大家也就不在去找张临安的茬了,反正到时候气的是自己,都端端正正的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张临安全程就站起来过一次,其他时候都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倾听着所有人的策论,有的已经争论得面红耳赤了。
在场的都是刚崭露头角的年轻人,十多二十多岁的样子,大多都是没吃过什么苦的贵族子弟,只有少数是寒门学子,从穿着就能看出,张临安刻意安排过,所以人设是个寒门学子。这样没有任何顾虑的争论,在主持这次聚会的白翎禾和温荇芸眼中就极为珍贵了,所以两人都端坐着不阻止任其肆意发言。
张临安默默地吃着糕点,从头吃到现在,倒是有些撑了。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现在吵嚷的局势,只见那人慢慢起身,说得好听就是肆意洒脱,不拘小节,说得难听点就是没骨头,没规矩,便是寒门的那股子傲气都没有,不过生得也还算端正。
男子起身洋洋洒洒的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姓皇甫,名祁,字瑜殊。在下觉得,如今边境动荡不安,应该先平定外忧。在下对武器有些许研究,希望大家能给在下些支持,在下定能做出很厉害的武器,之后就能安心的治国平内乱了。”
引来众人一阵唏嘘,都觉得皇甫祁异想天开,谁人不知大漠那群人打仗有多凶猛。
可是那个叫皇甫祁的人还是坚持己见,据理力争,用各种前朝典故,再结合当下,说的头头是道,更是挣得面红耳赤。
张临安眼前一亮,这个皇甫祁倒是有些意思,所幸有些期待皇甫祁的武器了,总觉得能是好东西。
皇甫祁面对所有人的冷嘲热讽丝毫不惧,都一一给回怼,各种刁钻的问题都回答得漂亮。
张临安默默地听着,想着再观察观察吧,她觉得皇甫祁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看他能有多远吧。要是皇甫祁先没先就把自己作没了,那她就得不偿失了,如果他也是魂穿的,带来的是现代的军火,如果影响太大,那她就要动手压一压。
温荇芸眸子里是赞赏之色,白翎禾只是多看了皇甫祁一眼,心里在想些什么就不清楚了,毕竟两人的心思也是极为深沉。
这一争论就到了酉时了,白翎禾见时辰不早了,便沉声打断热火朝天辩论,“时辰不早了,今日便到这,都回吧。”
就这样三两成群的出了宴厅,张临安也不例外,李屿跑了过来,勾住了张临安的肩膀,笑着说:“复留,你这性子太软了,不过也挺好的,看那群人气得。走,哥请你吃饭。”就这样两人一起出去了。
皇甫祁也是三两成群的说笑着,毕竟是在京城长大的,总会有几个臭味相投的人一起。
张临安跟李屿去天字号酒楼吃饭去了,因为穷书生的人设,又在进城的时候救了李屿,所以就一直请她吃饭,送她东西,总之是挥金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