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周二，张真源如约来到咖啡厅。
从马祁去世到现在，张真源给马嘉祺发的所有信息都没有收到回复，他想马嘉祺一定是伤心过头了，不知道还会不会赴约。出门之前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遵守约定，赶在三点钟之前推开咖啡厅大门。
马嘉祺的背影在玻璃门旁边，张真源看到了径直走过去。
“让你久等了。”
他坐到对面，小心观察马嘉祺的神色：“那个，这几天我给你发了很多消息，你好像没有看见。”
说着把手搭在他胳膊上：“……注意身体。”
马嘉祺垂眸，一言不发地攥着咖啡杯，张真源看得冷汗都下来了，小心翼翼开口：“你，没事吧。”
马嘉祺抬眼，直接切入话题：“你不是张真源。”
张真源搭在他胳膊上的手一僵。
“你不是张氏少爷张真源，你是冒充他来的。”马嘉祺盯着他，“从去年八月份开始到现在，你根本就是另一个人假扮的张真源，你把真的张真源藏起来了，对吧。”
张真源慌了，他把手缩回来：“我没有，我没有藏他。”
马嘉祺目光如炬：“那我说对了，你不是张真源本人。”
“……”
“你是另一个世界的张真源。”
这句话远远超乎张真源的意料，闻言咽了下唾沫，抬头看他：“你怎么……”
马嘉祺把窃听器扔到桌上：“我很早就开始怀疑了，你和马祁去木屋那天晚上，我给他别了窃听器，以他那样的察觉能力肯定发现了的，只是没有取下来。”
马嘉祺哽咽了下。
“……因为我是他哥哥，他信我。”
提到马祁，张真源下意识以为他还活着，反应过后才突然觉得心里特别难过。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会跳舞，怎么突然换了风格，突然让别人看你素颜了，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是改性了。结果那次你来我房间串门，居然连跟着你这么久的洁癖都突然没了，直接坐到我床上来，一点嫌弃的神色都没有。”
“还有在海边你抓着严浩翔的手唱歌的时候，他没有看你，你看他的眼神却不是装的。我们五个都知道你们合不来，你之前在我面前对他的厌恶我都看在眼里，你这么做又演给谁看？”
“而且，张真源不可能会对唱歌跳舞感兴趣，能让他感兴趣的只有钱，和严氏的企业。”
张真源又低下头：“……我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只是想活下去。”
“所以，你把我弟弟害死了。”
马嘉祺眼眶红红的看他：“如果不是你，他们不可能认识，马祁就不会这样白白把命搭给他。”
张真源没吭声，攥着衣服的手紧了些。
“不管你是从哪个世界来的，你把我弟弟害死了，对不对。”马嘉祺语气愈发强烈，“因为你我全世界唯一的亲人也没了，张真源，你为什么要从那个世界过来，为什么要和马祁搭话，你们不认识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我知道马祁做得不对，……可他是我亲弟弟，我宁愿他多蹲几年局子出来以后洗心革面，也不想他就这么死了。”
张真源弱弱：“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你只是想让自己活下去，我理解你，可你理解我吗。”
马嘉祺抢了他的话，他默默低头，开口道：“其实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该返程了。对不起，来到这里不是我的意愿，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我最好早点回去。关于马祁，……对不起。”
提到马祁，张真源只有愧疚和难过，除了对不起，他想不出其他词汇说给马嘉祺听，回到现实世界的想法也更加强烈。
“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害死了马祁，他不该这样死的。”
马嘉祺沉吟片刻，靠上椅背：“刚刚是我太激动了，马祁的死我没办法怪严季岷，虽然是他罪有所得，但我……还是想替他找一个凶手。”
张真源咬下唇：“对不起。”
马嘉祺没应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雾气弥漫，张真源觉得脑子特别混沌，像有台机器在搅拌。
“我犯的错够多了，把真正的张真源的生活过成我习惯的样子，让大家都觉得是他变了，其实他们都不知道现在在他身体里的是另一个人。”
“因为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么荒唐，他们会觉得我是精神病。”
马嘉祺：“如果不是这么久的推测，我也会这样认为。”
张真源苦笑一声：“我把他们都害惨了，那天晚上我才知道我自以为美好的生活里原来只有我自己觉得美好而已。再这样下去会酿成大祸的，包括浩翔，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爱上的是替代品，我不是张小少爷，不是他娶回家的那个人，我是半途闯出来的另一个人。”
马嘉祺说：“……原来这些我原本想说给你听的，你都已经明白了。”
张真源点头：“所以，我想我真的该回去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