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开始了哦!我们猜拳。”
作为猜拳界的常胜将军,马祁小手一挥赢了第一局,随后余下四人又猜了两局,最后输的是马嘉祺。
马嘉祺无奈靠椅背:“大冒险。”
“大冒险,大冒险!”
看着几乎站在椅子上跳舞的马祁张真源瞳孔地震,这个孩子看上去见识不短,怎么好像这辈子没见过有人选大冒险一样。
马祁从兜里掏出电子烟打开:“你就坐在这里别动,让我当着你的面吸完一整支烟。”
马嘉祺:……
秉持着杀人偿命的想法和原则,马嘉祺老老实实地靠在椅子上疯狂顶腮,马祁就贱不拉叽地凑到他脸前面吸电子烟,旁边是三个现场观众。
马祁弯腰冲马嘉祺吐气:“是水蜜桃味的,哥哥你闻一闻,哥哥你别屏气。”
被垂下来的头发扫得脸抽筋,十分遵守游戏规则的马嘉祺忍住提刀冲动,手腕青筋暴起,却还是乖乖地背在身后。
张真源弱弱:“他,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吗。”
严季岷撑着脑袋看着马祁,一脸陷进去了:“小祁就这样,真性情,很可爱。”
张真源嘀嘀咕咕:“隐藏的恋爱脑……”
吸完了一支烟的时间,马祁才心满意足地合上盖子转身想回座位,马嘉祺站起来从背后眼疾手快一个胳膊把他撂倒在沙滩上。
马祁被摁在地上抱着脑袋打得嗷嗷叫,张真源坐在一旁忍不住瑟缩了下,转脸看严季岷仍然撑着脑袋一脸姨母笑。
张真源:“……这样也可爱?”
严季岷:“这个叫做反差萌,在外面把别人打得多惨,在家就被哥哥打得多惨。越惨越可爱。”
严浩翔:“这个不是叫做活该么?”
张真源:“恋爱脑真可怕……”
归位的时候马祁已然变成炸毛博美,沙子都沾到他头发上,哭丧着脸把椅子拉得离马嘉祺远了点。张真源见状解围:“那我们开始第二轮吧,猜拳猜拳!”
第二轮,第一个赢的是张真源,最后输的是马祁。
马祁懊悔自己失手,不开心开口:“真心话。”
终于逮到机会撮合副cp了,张真源搓搓手,站起来指点江山:“指出在场一个你最有好感的人并且说出他的优点,和你有血缘关系的除外,好朋友除外。”
说完得意地抱臂坐回座位上,哼哼这下你们别想逃了。
马祁托腮想了想:“如果哥哥不算,好朋友源哥哥也不算的话,那就严季岷吧。”
严浩翔:……好自然地就把我排在最后了。
严季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因为他会给我买椰子糕,而且会做椰子饭,而且昨天说会随时来给我做椰子饭,会永远给我做椰子饭。嗯,还有就是,嗯,没有了。”
张真源十分心满意足地嗑到了,至少他现在确定了副cp是正在双向奔赴中的,这样后面就完全不用为这对感情线发愁了。他嗑的是全自动cp。
真心话后开始第三轮,仍然是马祁第一个赢,最后输的是张真源。
张真源摊手:“大冒险。”
马祁狂喜着跳起来:“哈终于让我逮到你大冒险了!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怎么搞你!”
张真源心里对这个角色的槽点已经快要把他整个人淹没了,不过在这个充满bug的世界里他完全懒得吐槽,只能危襟正坐等待判决来临。
马祁想了半天,说:“你和浩翔哥哥都戴上刚刚那两串手链,然后手牵手让它们吸在一起。源哥哥,你对着他唱歌。”
张真源愣了一下:“我,对着严浩翔唱歌?”
马祁:“嗯嗯,面对面,面对面。唱老鼠爱大米也行,唱大河向东流也行,都可以,都可以。不过要发自内心的,由内而外的,上次酒会我听到你唱歌了,很好听。”
严浩翔脸色难看:“他的大冒险,为什么要带上我。”
严季岷在一旁说:“就当是帮一下真源。”
严浩翔不情不愿地坐起来,张真源拉着小椅子到他对面坐下,然后帮他把手链戴好。两条手链靠近,磁吸装饰吸在一起变成小爱心,张真源牵上他骨节分明的手。
唱什么歌好呢,张真源捏着严浩翔的手指想了半天,既要好听的,又要讨好他的。
不如渐暖吧。张真源挑了下眉毛,把原速度调得慢了很多。
“树影像只猫,慢慢地爬上屋檐
夕阳染红天色和你的脸
扔只千纸鹤将心事飞远
晴朗的天气和季节”
“我想你呀去追赶你步履
被梦扰进你的漩涡里
心动呀犹豫地探出手
朦胧不清暧昧的情绪
怦怦地脉搏跳动着秘密”
“关于你,小窃喜,心哒哒滴滴”
青涩爱恋的歌被慢声唱成摇篮曲,像八音盒放在月光下柔软地跳舞。坐在远处马嘉祺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张真源清了下嗓子。
“渐渐渐渐
我渐暖躁动粉红的心软绵绵
欢喜的眼指尖的试探尤为明显”
“牵牵牵牵你去冒险
手掌心令人眷恋
像融化在柔软的云间。”
唱到手掌心令人眷恋的时候,张真源捏了下严浩翔的手心。他没有看严浩翔的表情,把手链固定在他的手腕上,然后藕断丝连地松开牵在一起的四只手。
感觉到严浩翔本能地轻轻握住自己要离开的手,他有点窃喜地觉得自己像个小绿茶。
绿茶好,绿茶妙,把严浩翔拿捏住那还不是just so so。
天色渐晚,落日在歌声里下沉,一转眼又是夕阳落下海平线,明天他们就该返程了。
五人踏着沙滩上的余晖返回酒店,马嘉祺带着马祁在前面走,严季岷走在中间,张真源和严浩翔走在最后面。
夕阳把影子拉长,张真源牵着严浩翔的手踢沙子,又开始不自觉地轻声哼起来。
“黏黏黏黏想黏在你身边
我的心软绵绵
欢喜的眼指尖的试探
尤为明显”
“偏偏偏偏
我的心偏偏只对你魂绕梦牵
坠入爱河,橘红色夜空有些危险……“
突然远处砰的一声巨响,张真源被吓得一哆嗦,严浩翔下意识伸出另一只手帮他捂耳朵。
他转头看,原来是海边的打上花火。夜色降临,七八个年轻人在沙滩上用巨筒放烟花,霎时间漫天烟火绽放,和还未散去的晚霞融合在一起。
不同位置的五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来,张真源就着被捂耳朵的姿势靠近严浩翔。严浩翔身上干净的洗衣粉味道很让人安心,不同颜色火光在远远的天边绽开,张真源就这样靠在他肩膀上和他一起看烟花漫天翻飞。
好漂亮,有一瞬间张真源突然想,如果身边和他一起看烟花的人是真的浩翔就好了。
越来越多人被吸引来聚集在沙滩旁边,吵杂的人声鼎沸,混合在欢呼和炮声里的是刚刚还没唱完的歌。
“偏偏偏偏花火上升
一瞬间情愫蔓延
心怀诗意将故事续写……”
18
回到酒店后张真源先冲了个澡,然后裹着浴衣乖乖爬到大床上缩进被子里吹空调。
好舒服,早知道自杀回不去,总统套房的大床又这么舒服,昨天晚上就不要那么冲动去跳海了,害他少住一天酒店。他从来没有住过总统套房呢。
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听得眼皮往下沉,脱了外套钻进被子里先睡觉了。
严浩翔洗完澡出来,他缩成一团小果冻假装睡着。
严浩翔看着小果冻起伏均匀的背影没说话,裹着浴袍坐到床上划手机,然后轻手轻脚地俯身,用干毛巾给他擦潮湿的头发。
感觉到身后人在做什么张真源心里一惊,瞬间屏住呼吸。严浩翔敲了一下他的脑壳,轻声骂:“谁想管你,死了正好,昨天怎么没淹死你。”
“……不过活着的话不擦干头发会头痛,你个二百五。”
上升的气温和剧烈心跳夹杂在一起,张真源睁大眼睛缩在被子里,严浩翔从背后用毛巾轻轻裹住他的脑袋擦拭,摸了摸差不多半干了以后才把毛巾搭回架子上,然后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张真源再度大惊,严浩翔居然在收拾那两条手链。
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睡迷糊开始做梦了。
或许是平时在家睡觉都很死,严浩翔对他的沉睡并没有太多顾及,除了声音放小些,并没有阻碍到自己的睡前活动。听见严浩翔把手链装起来以后,张真源突然有点自己在偷窥他的私生活的感觉。
周遭太过于安静,身后的一丝一毫动静都打在他敏感的神经上,他本能地竖起耳朵,隔了半晌又听到身后传来点什么声音。是严浩翔拉起窗帘走去客厅的脚步声,一阵悉悉索索后打开橱窗,把橱窗里摆放的八音盒扭出声音。
八音盒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很好听,像小猫轻敲玻璃,清脆的,叮叮当当的,拼凑出一段渐暖的旋律。
敲响八音盒的人明显在摸索曲调,偶尔弹错一两个音又被纠正,像是在回味刚刚张真源唱过的那几句曲子。他甚至能想象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八音盒按键上起起落落的样子,好像真的在做梦一样。
严浩翔,居然,在用八音盒弹渐暖。
他怎么会有音乐方面的知识……
今晚的严浩翔和现实世界的严浩翔貌似完全串联起来,让张真源有种已经回去了的错觉。月光被窗帘遮住,十二点提醒铃声响起,严浩翔轻手轻脚地走回来关灯。
听见身边人躺下张真源才敢大喘气,只是袭来的困意已然荡然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