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昀殊似乎愣了一瞬，随即面色淡然地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看他一眼：“想明白了？不修仙了？
“还是想，”林逸安如实道，“但如果真的修不了，还不如让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总要好过一直因为这个遗憾。”
“想明白就好。”
文昀殊咧嘴一笑，似乎在一瞬间回到了先前指挥煎饼摊主的那个懒散的模样。他打开车门下车，伸了个懒腰，转头撂下一句话：“赶紧下车，等我给你开门呢？”
林逸安被他神情的转变整得有些沉默，随后尴尬地飞快了下车，紧走两步跟上文昀殊。
“你心也挺大，陌生人的车随便坐，还敢跟他回家啊。”
“……”
林逸安自然怀疑过虚实，但文昀殊这副面孔却莫名给了他一种奇妙的熟悉感和亲切感，令自己下意识愿意选择相信他。
即便他展现出来的性格如此难以捉摸。
……
“所以……文老哥，你住在这吗？”
直到跟在文昀殊身后进了一户标准普通的现代城市公寓，林逸安才出声问道。
“嗯，算是吧。”文昀殊飞速摁完密码锁，转头瞥他一眼，“你就非得加个老？”
林逸安腼腆一笑，心里暗自琢磨他的话。
算是？
什么意思？
话说他到底几岁了……
尽管跟前这人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样子，可是他看起来蛮厉害的——厉害的修仙者怎么会年轻？
指不定有个几百岁。
林逸安欲言又止，想到他似乎还挺在意年纪，自己要是真问了不就是戳人痛处？还是憋在心里为好。
“把你的想法收一收。我现在虽然用不了什么法术，但我对心理学还是有所涉猎的。”
啊这。
林逸安干咳一声，感到有些不自在，转而开口问道：“为什么用不了法术……那我的记忆还能不能删？”
“也不是完全用不了，跟你说不太清楚，大概就是因为……这副身体比较普通。不过你放心，删个记忆还是办得到的。”
林逸安沉默。
这些有趣的经历，其实要是删不了——也无伤大雅？
话说“这副身体”又是什么东西，玩夺舍吗？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待会你就忘了。”
林逸安总这话听着有些耳熟。
“罢了，”文昀殊突然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先坐吧。”
林逸安：“……”
您开心就好。
“手给我。”
林逸安有些好奇，仍旧依言照做，任由文昀殊伸手搭在他掌心处：“放松，闭眼。”
大费周章来这里，怎么这么草率……闭上眼的瞬间，一个念头闪过。下一秒，强烈的困倦感如潮水般袭来，林逸安毫无防备地立刻失去了意识。
……
许久。
一片虚无。
明明无光，却看得清周围；明明看得清周围，却似乎看不见任何东西。一切，似虚似幻，似有似无，都隐没在一片混沌之中。
不远处似乎有一丝光亮。
是幽幽的绿色，显得沉稳而又纯净，却给人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不知其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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