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一直用余光观察着周自言,看到他的反应,打断了医生。
重新回到床边,用温柔的神情望着他的眼睛,温柔的用手语道:【你躺好继续休息,我就在门口,不会有人进来,别怕。】
然后细心的为他掖好被子,才一步三回头的带着医生出去。
周自言望着沈重和医生的背影,脑中突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沈重的手语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沈重不放心周自言,就在病房外面继续和医生聊周自言的情况。
“他的耳朵只能通过人工耳蜗植入才能再听到了,这不是个小手术,您需要和病人好好商量。”
沈重沉重点头,又问道:“那说话呢?”
“说话在听力恢复后,慢慢引导,就能恢复。”
沈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
他希望周自言能听到,听到所有的声音。
山间的风,落下的雨,窗前的鸟,夜里的蝉,稚嫩的童音,爽朗的笑声,呢喃的情话。这些声音都很重要,他都希望周自言听到。
不管如何,沈重都把周自言听不到这笔帐固执的算在了自己头上。他需要弥补,用余生去弥补。
周自言躺了几天,蔫蔫的不愿意动,沈重试了好多办法,周自言都兴质缺缺。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抱着膝发呆,沈重担心长久下去周自言心里会出问题。
见他手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拿着画板和颜料带着他下楼。
私人医院的花园风景说不上多漂亮,但胜在人少。
周自言穿着病号服围着围巾坐在草坪上画画,沈重坐在离他几米的距离一边处理事情一边盯着周自言。
他这些天也发现了,周自言不大乐意搭理自己,也不愿意自己在他身边。
他和沈竞的交接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沈重要做甩手掌柜就真的甩手了,什么都不管,诚心丢个烂摊子给沈竞。反正他手里的股份、房产什么的谁也动不了,够他奢靡享乐的花几辈子了。
这一场,看似沈竞赢了,但是沈竞其实什么也没赢,还得劳心劳力养着沈家一大家子。
沈重看着周自言的侧影,突然笑了,要不是周自言他还陷在沈家的怪圈里。
又觉得自己小叔叔是个明白人,不争不抢,拿着点钱出国逍遥去了。
周自言忽然动了,他缓慢起身,沈重也急忙跟着起身,又想起来心理医生的告诫。自己紧张的情绪也会影响到周自言,要保持距离。
于是又克制住,重新坐下。但眼睛始终不离周自言。
周自言去的方向有一只猫,黄色的小橘猫,阳光洒在猫猫的身上,像是一个金灿灿的小元宝。
周自言花瓣上正是这只小猫。
他轻柔地抚摸着猫咪柔软的毛,嘴角不自觉地牵起来,神色也带了几分温柔。
这些天坚不可摧的冰,终于有点要碎的痕迹了。
沈重心砰砰的跳,不知是跳此刻小天使一样的周自言,还是跳两个人或许还有一点希望。
岁月静好四个字不过如此。
沈重可太喜欢现在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