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次的周考虽然没有排名,但熟悉了环境和进度的岳寒隐隐有超越之势,这个超越之势也在这次月考成了超越之成。
“第二啊。”男人两只脚搭在桌子上,举着成绩单对光瞧了瞧“差了一分。”
男人斜睨一眼,“还可以吧,是不是。”说着,将成绩单撕成碎片,雪花般落在地上。
时知跪在地上,垂着头。
“但我觉得考的跟shi一样啊,就当shi吃了吧。”
时知伸出手,捡起一片,正要往嘴里吃下,却被一脚踹翻在地。
“shi是怎么吃的?这么笨,难怪会被一个转校的给超了。”
男人的鞋掌踩上时知的嘴唇,狠劲磨躏,“正好缺钱了,你考成这样,要和你姥爷多要些补课费啊,但我还是生气,怎么办呢,嗯?”
时知眼睛盯着那管黑色的裤腿,脑袋里如同四周封闭的死潭。
男人拿着酒瓶,在一旁喝彩“对,就是这样,哈哈哈哈哈,你就是一条狗,我大发慈悲才让你活着还出去上学。”
时知的手臂和腿被折叠绑起,只能靠手肘压着地面移动。
舌尖粘起细碎的纸片,唾液分解不开,边缘划着喉咙咽下。
思想破碎成遗失之地的旌旗,锈迹斑斑,疮痍褴褛。
4月10日(岳寒)
虽然这次月考得了第一名,但岳寒却感觉并不是那么的爽快。
同桌已经连续七天没来上课了。
前桌的乐家愿好像总想和他说些什么,但都被薛景奈给制止了。
班主任徐婷也多次一脸严肃的把他叫到办公室,结果只是说让班里的同学们好好写作业。
班里的同学好像比上一个月安静。
或者说是比大班长时知在的时候安静。
摞起的书堆之间传递着些许的浮躁,像是都在期盼着什么。
外面的风还带着凉气,黑漆漆的天上要仔细才能看到稀稀落落的星星。
“班长,班长回来了。”坐在门旁边的同学小声喊了一嗓子。
岳寒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班里似乎没有那么压抑了,像是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池潭,虽然无声,但是漾起了波波涟漪。
门口果然出现了一个小身影,带着帽子和口罩,手指也缩在袖子里,严实的只露出了双眼睛。
岳寒起身让位,宽大的帽子擦着他的鼻尖过去,跌在墙边。
“没事吧。”岳寒道。
宽大帽子里的头似乎摇了摇,便倚在墙面上发愣。
半晌,缩在袖子里的手才缓缓伸出来,食指按在开机键,打开了桌屏。
岳寒一直在瞧着同桌的动静,眼看着那根食指从袖子里伸出来,也看到了指尖上深色的痕迹。
“你的指甲怎么了?”岳寒小声问到。
时知没有理他,看着发光的桌屏发呆。
岳寒虽觉蹊跷,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就闭了嘴,用余光观察着。
过了一会,坐在他后面的同学伸手拍了拍岳寒的背,岳寒转头去看,被递过来一张小纸条。
康正手指指向岳寒旁边的时知,“他给你的,刚才你的胳膊把他弄在地上了。”
“哦,谢谢。”岳寒不好意思的道了谢,转回身展开了纸条。
“没事。”纸条上写着。
岳寒转头看向时知,他还是和以往一样靠在墙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岳寒拍了拍时知的胳膊。
时知像是被惊醒了一般避开,岳寒也被他吓的倏而收回了手。
“抱歉,我,我就是想看一下……”岳寒慌忙解释。
时知偏了一点头,摆了摆手。
岳寒却在昏暗的帽檐下面看到了几分伤色。
“你的额头?”岳寒还想凑近点仔细看,可是时知又将头转了回去,还向下拉了拉帽子。
“咳咳。”前面的乐家愿奋力咳嗽了两声,拿着试卷转身倚在了岳寒的桌沿,“岳寒,这题能给我讲一下吗?”
岳寒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时知,手指悬在半空,“可是,他?”
乐家愿指了指那张上写着“没事”的纸条,摇了摇头。
试卷摊在桌面,题目已经写完了,在答案的旁边还有一句小字“下课去找徐老师。”
“原来是这样,谢了。”乐家愿做足了戏,转了回去,旁边的薛景奈和她靠在一起,小声交流着什么。
岳寒渐渐察觉到了这个班级,整个班级以及老师,好像都在瞒着他做什么事,而自己似乎破坏了他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