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昆愿把义女许配给我,你认为他是什么意图?”
房间灯光昏暗,独一支蜡烛亮着,男人双脚搭在书案上,微抬头,看着身旁的人
“……谄媚。”
副手吴迁略加思索,得出个这结论
屋内顿时穿来一阵笑声,回荡在空荡的宅野,随后笑声停止,余音绕梁绕。
“不愧是你,直截了当。”
副手谦虚“将军说笑了,只是小的一点猜想罢了”
他抬手挥了挥
“让常家挑好吉日,老子倒要看看,这常昆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唢呐响彻街道,敲锣打鼓的声音好不热闹
常楚瑶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盖着红盖头,她的视线尤其模糊,车队行了一会,她悄悄从车窗探头,小心的掀开盖头的一角,只见马车旁骑着俊马的男人微瘦,但背影挺直,一身红衣与他似乎并不搭,只见男人胸前的那大红花随风飘动,在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 转过头时
“哎哟,常小姐,这盖头课不能掀”
跟随车队的媒人手拿着丝绢朝她小声道,彼时她快速撤回轿子里,窗帘也随之落下,舒了口气的她不知道,刚才的一切早已被男人尽收眼底。
在穿过那长街道后,终于到了将军府,绣鞋试探着跨过门坎,一旁的随从双手扶着,生怕摔了这主。
踏过门坎便不用随从再扶,上前站在她身旁的,是孙均。
男人就在身侧,可这盖头碍眼,却又摘不得,硬生生把想一睹真容的心压了下去,她刚抬起头,猝不及防的一把谷豆和彩果迎面而来,但打中她的没几颗,看着盖头外若隐若现的手臂。
是孙均为她挡下的。
她越发好奇,这个孙均到底长什么样,是个什么人?刚想转头,却又被男人托着手,踏过马鞍,男人的掌心生了许多茧子,有些磨人,常楚瑶微微拉紧了这只手,毫不在意手心的茧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
洞房里,常楚瑶等了好久直到散客离去都没见到孙均的身影,她有些闷热,正想悄悄拉开盖头的一角透透气,但想到来时媒人的话,又将刚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调整状态,继续端坐在床脚,等待孙均的到来。
只听门外穿来几声叫喊,冷夜中刀剑的摩擦声,干脆,刺耳
常楚瑶大概料到了什么,听闻孙均树敌众多,常有人来将军府索命,今日大婚倒是让她倒霉撞上了,她现在还不能去查看,要真死了,那这19年不就白活了吗?
在她心惊胆战的几分钟后
“吱呀——”
床脚略微紧张的常楚瑶听着沉重的脚步声和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慢慢靠近。
随着身影渐渐走近,一个身影突然瘫倒在她的身上,吓得常楚瑶一激灵,她掀开盖头,只见男人的胸口不断流出鲜红的血液。
“孙均!?”
看着身前昏昏欲睡的男人,常楚瑶不知所措的叫着他的名字,门外一旁死寂,隐隐约约穿来的血腥味让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先把孙均放平在床上,随后撕下自己衣角的一条布为他止血。
虽然她的手一直在颤抖,但好在她目前头脑还算清晰知道该干什么。
在处理好伤口后,她轻拍了拍孙均的脸,虽然没学过医,但年幼时多病的她常接触大夫,现在的情况她至少知道,孙均不能睡过去。
“孙均,你能听得见我吗?”
“你现在千万不能睡!”
“孙均,你要是听得见就回应我!”
再多次呼喊都似乎没用后,常楚瑶一时有些崩溃,呼喊变成了哭冤
“这大晚上的,你们府中人全死了,我现在都快怕死了!算我求你,快醒来!”
“孙均,要是有贼人杀进来怎么办?我还不想死!”
“好不容易从府里逃出来,还以为这下可以安稳过好日子了,结果刚嫁过来第一天就这么血腥!孙均,要是我被吓傻了,你要对我负责啊!”
“孙……”
哭诉的话还没说完,一直凉飕飕满是茧子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常楚瑶直接吓得跳起来,嘴里还喊了声“妖魔鬼怪快走开!”
“…他娘的,吵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