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夜无人陪 独坐夜台下 独唱一首曲
执灯待一人 月下双人肩 共剪热油烛
01
在入秋的夜晚一个暗淡的月色下，宋阿母带着只有五岁的宋亚轩离开城镇，独自带着孩子走在泥石子的坡道上。
一路上，宋阿母一边放慢脚步慢些走，一边眼睛死死望着前方的路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孩子总是体力差劲，走了快有两里路了，脚边的小孩就缠着女人的裤脚，两只眼睛昏昏欲睡地，那眼皮就要抬不起来了。小孩为了看清妈妈甩了甩头，仰着头哼哼唧唧的问：“阿妈，我们要去哪啊？阿轩好困。我们能不能回家啊？”
小孩说完还不忘蹭蹭女人的小腿，撒娇似的。
女人的眼神从望着前方道路的漆黑转变成了眼里只剩月光的温柔，她慢慢蹲下扶着自己的宝贝小孩，伸出手来，食指变成了个跟头上月亮一样弯弯的钩子，这个钩子很凉，勾上了小孩的鼻子。女人轻声细语的说：“小轩这么快就困啦？妈妈要带你回阿婆家哦，阿婆家什么都有，小轩会非常喜欢的。”
小孩听了还是很困，揉了揉快要合上的眼皮，还是很疑问:“可是阿爸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去……”
女人一听“阿爸”一词，眼睛里的泪水一直在打转，不知道是入了秋晚风更冷了，还是那个人太让她寒心，女人的眼眶红了眼角还噙着小泪滴。
女人背过小孩擦了眼泪，转头就换上温和的笑容，但是和这笑容不符的是女人的嗓音。她现在只觉得喉咙里很苦，有种也说不出来的疼，女人压着嗓子尽量让孩子察觉不到的语气，轻轻的说“我知道，小轩最喜欢阿妈了对不对？阿妈和阿爸在玩藏猫猫呢，阿妈和小轩是猫猫要藏好，这是秘密不能告诉阿爸的。”
小孩什么都不懂，但是看着阿妈笑眼弯弯的看着自己觉得此刻阿妈就是最爱他的，他也笑眯眯的看着阿妈，对着阿妈语气轻盈的说“阿轩最喜欢阿妈了，这是秘密我们不告诉阿爸！”
女人听了小孩说的话，她压抑的情绪瞬间被破开像瀑布似的从眼睛涌出宣泄出来，但是她不敢在孩子面前放声哭，她一把将怀里的孩子抱住，肩上轻轻微颤轻声呜咽。
小孩的情绪是很容易被同化的，他感受到阿妈在哭了，小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很害怕，咬着下嘴唇呜呜地闷声哭。
女人看着怀里的小孩，伸出袖子给小孩擦泪，一边擦一边哄着小孩“好啦，小轩最听话了，阿妈刚刚只是很感动哦，因为小轩说最喜欢阿妈啦！不许哭哦，再哭就成小花猫了，阿妈可不喜欢小花猫哦。”
小孩听懂了似的点点头，眼巴巴的看着阿妈，小嘴委屈的撅着，因为哭的时候咬着被咬红了，那上面还有亮晶晶的口水，显得小孩更可怜了。小孩看见阿妈眼睛红红的，眼角的泪顺着脸颊划落在下颌上，小孩见状学着阿妈给自己擦泪的样子，用自己的袖子一点点地给阿妈擦泪。
“阿妈不哭，轩轩最乖了，轩轩不闹了。轩轩也给阿妈擦泪。”小孩哑着嗓子说。
顿时间女人给孩子擦泪的动作停在空气中，看着眼前这么小的孩子，她的宝贝，她的乖乖，这么小就照顾着她的情绪。女人抬头看月亮，使劲眨巴眼睛让眼泪干掉。
此刻阿妈的心都是小轩，被小轩的爱充盈的填满挤爆。就像快要被点燃的烟花，被火燃烧的蓄力。女人在小孩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那意思仿佛是在说“我只有你了。”
小孩被那一吻逗笑了，也学着阿妈的样子在脸颊上亲了一下。笑着说“有阿妈真好。”
后来小孩和阿妈又在磕磕巴巴的石子路上走了很长的路，虽然脚底的路很硌脚，但是阿妈会把小轩抱起来，不让她的孩子受苦，再然后就是小孩听着阿妈嘴里哼着的歌声睡着了。
梦里阿妈哼着“独夜无伴守灯下，春风对面吹。十七八岁未出嫁，看着少年家……”
等宋亚轩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到了阿妈口中的阿婆家。时间太久远了，他只记得那是一个，不算晴也不算阴的天气。天空上的云很少稀稀拉拉的飘着，太阳光线也透着玻璃进了房间，那光线下的尘埃也和云一样飘着。
他从床塌上下来，脚上穿着不合脚的拖鞋，每趿拉一下鞋就跟着掉，要么就是把脚在鞋上趿拉歪了。这让宋亚轩觉得很别扭。
就这样他走到门前穿着大鞋掀开鲜艳的门帘迈开门槛去找阿妈，他看见阿妈在水龙头旁的凳子上和旁边藤椅上的阿婆在谈话。
因为和阿婆没见过几次面，小孩有点认生，本想大声的喊阿妈过来，但是正要张口的时候碰上了阿婆的眸子瞅了他一眼，小脸立马变得烧红，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看，就那么来回晃荡着看，像一只被猫逮到窘迫的鼠不知道该往哪逃。
宋亚轩的小手紧紧地攥着衣角，眼看那衣角就要被他当成纸一样揉破了，还是没敢出一声来叫阿妈。他越想越憋屈，不出几秒泪水就在眼眶里游泳，被泪占满眼珠他已经看不清楚前面的路了，哽咽了一下，带着哭腔使出力气叫了一声“阿妈——”
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顺着风声被听见，阿婆听见了跟女儿说“快去看看那个小娃娃儿，好像想你哩噻。”
这边光顾着跟自家阿妈叙旧的女人闻声看向自己的孩子，眼泪哗哗掉，但是哭声一点都听不见，大抵是在一个新环境认生了，害怕了。大步跑去伸着双手去迎这个想阿妈的小娃娃。
“小轩不哭了，是不是睡醒没有看见阿妈啊？”
宋亚轩被阿妈抱在臂弯里，这久违的温暖给足了宋亚轩安全感这让他的哭声一步步的放大，哭声在臂弯里也变得闷闷的。
阿妈轻拍着孩子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哄着。哄到孩子哭声渐渐变小，才站起来拉着孩子稚嫩又肉肉的小手去藤椅那找阿婆。
跟随着阿妈的步伐来到了藤椅前，小轩还是有些认生的躲在阿妈的小腿后面，露出半颗脑袋探出来观察这个阿婆。
这个弄的他哭的罪魁祸首，正一脸慈祥的拿着手里的蒲叶扇一呼一扇逗着眼前这个因为不熟悉而认生的小外孙。
“小娃娃噻，过来阿婆这边，阿婆看看哝。”
宋亚轩拽了拽阿妈的裤子，向上仰头看着阿妈，想让阿妈解决。女人看着这祖孙俩，没办法相处的样子，有点为难。可是还是被化解了。
阿妈蹲下和小轩一般高的高度，学着小轩的样子伸手拉拉阿婆的衣角对着小轩说“小轩，这是阿妈的阿妈。”
小轩被这一系列行为逗笑了，从阿妈身后跑了出来，到了阿婆面前，主动和阿婆说“阿婆，你的蒲扇可以给小轩玩吗？”
阿婆听了，把手上的蒲叶扇递给了小娃娃，看着小娃娃笑嘻嘻的样子，不禁揉了揉小娃娃的头。
那是小轩第一次接触阿婆，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么可怕反而那慈祥的面容小轩想怎么亲近都不够。
他和阿妈就这么一直住在阿婆家。
阿婆家是乡下的一个小村庄，名叫春水村，而阿婆家的位置是整个村庄里最后的一排，家的旁边不远处就有条江，村民闷都叫它春水江，村子的名字也是因为靠江近而得来的。
这个村庄算不上富裕，但是每户人家的房子差不多都是石头加上水泥磨成的房屋。阿婆家算不上大，但是院子够宋亚轩跑上一天玩都不带累的。有一次阿妈还问阿轩，愿不愿意一直待在阿婆家，阿轩说愿意。
阿轩不懂为什么，阿妈要这么问，后来过去了好几年才知道其中的缘由。
宋亚轩和阿妈已经在阿婆家呆了一个星期了。这天，宋亚轩很早就醒了一直跟在阿妈的屁股后面做小跟班，看着阿妈比前几天更忙了就问“阿妈为什么这么忙啊，都不和阿轩玩。”
“阿轩，那阿妈今天就陪阿轩玩好不好？”
一听到阿妈和阿轩玩一整天，小孩的眼睛亮亮的，对着阿妈点点头。
原来那天是集市，阿妈那么忙是为了将一些东西换些钱，去买他们以后的生活用品。
阿轩看着热闹的人群，但是也只能看到他们的小腿，眼看这些腿就要撞上自己了，他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一轻，自己被阿妈竖着抱了起来。
宋亚轩看着人挤人的人海，还有形形色色的人，觉得集市真的很好玩。果然阿妈没有骗他。
阿妈带着宋亚轩去小儿摊买了几身衣服，仲秋了早起和夜里越来越凉，应该买些厚衣服了。还在摊子上买了一双白底黑面的布鞋，还有一双水墨蓝白条纹的小儿拖鞋。
阿轩问阿妈为什么阿妈不买，阿妈笑着说因为阿轩暖和了，阿妈就暖和了。后来她们买了些布料和纽扣还有一个厚厚的毯子，在黄昏落日时分，跟着夕阳一起回了家。
阿婆家有个缝纫机，他们回家的时候阿婆正点着热油灯在烛火下做着活计。阿妈见了，立马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赶着阿婆，不让阿婆干。
阿妈扶着阿婆到柔软的长椅上，从袋子里拿出从集市上买的厚毯子。一边抚摸着长有老年斑的手，一边着急担心的说“阿妈，这些我来就行，大晚上做这些会伤眼睛的。本来就戴着老花镜，你可不想这双眼睛看东西更花吧。”
阿妈说话的态度多多少少有点抱怨，但是透过那话更多的是担心。阿妈说完就将毯子抻开，盖在阿婆的腿上，还一边唠叨的说“阿妈秋深了，夜里凉，这是我给你买的厚毯子，你本来就有风湿，着凉不好。”
阿妈说完就去灶上烧了些热水，给阿轩和阿婆倒了热水喝。阿婆喝完吵着说自己还没有那么废物，要去做饭。阿妈不让，我就坐在小板凳上看热闹，一时不知道帮谁。
最后阿婆拗不过阿妈，阿妈去下了面，不出一会，一碗热腾腾的清汤豌豆面就做好了。汤汁透出淡淡的黄，白白的面条在上面浮着，还有零星的几颗青绿色的豌豆。
看着这碗热腾腾的面，宋亚轩的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阿妈把面放在长椅前的茶几桌上，宋亚轩拿起筷子夹起来，嘴嘟起来吹了一口气然后将面条放进了嘴里。
味道不咸不淡，豌豆咸甜糯糯软软，一咬就化开，仿佛置身云端那样飘飘然。抿一口汤汁浓郁适中，清淡不失鲜美。暖流从口入，流至整个身体，像是在晴天下泡了个热水澡，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
最后喝一口汤汁，整个碗都干干净净。
吃饱了免不了有困意，宋亚轩穿着新的合脚的墨水蓝拖鞋一趿拉一趿拉的进了小屋，躺在枕塌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光线四射蔓延至整个屋子里，那是一条条的光。晚风并没有把他吹的很清醒，反而带来了迷离的梦。
他自己盖上了薄薄的被子，整个身体侧躺着对着月亮，本就朦胧的月光看着宋亚轩一呼一吸均匀的吐气声也打了个哈欠，周围的云笼着月，更氤氲了。他们好像和睡着的小儿做着同一个迷离的梦。
就这样，夜晚安静了。远山里原野的草坪上被浓雾覆盖着，宋亚轩被阿妈抱在怀里睡。原野上是花朵熟睡的香，而小孩周遭都是阿妈身上淡淡的花香。
静静谧谧，忽然传来一阵微微的风响，像是为这夜晚景上添花般点缀着那么淡淡的一笔。
夜里阿妈听着风声却迟迟不能入睡，看着眼前小孩的睡颜陷入了沉思，她不知道带阿轩来自己阿妈这里对不对，她不想看见那个令她寒心的男人。她知道跟着那个人她们母子俩没有好日子过，还不如回到春水村慢慢等，等新生活的到来，等美好日子的降临。
阿妈在打算着她们的今后，母子之间好像有感应似的，孩子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问“阿妈为什么不睡？”
女人以为自己吵醒了孩子，慢慢的抚摸着孩子的后背又唱起那个民谣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阿妈唱的很轻很轻，像是把什么都忘掉一样。
“独夜无伴守灯下~春风对面吹~”
“十七八岁未出嫁~看着少年家~“
“果然标致面肉白~谁家人子弟~”
“想要问伊嘛惊歹势~心内弹琵琶~”
听着民谣小调宋亚轩重回了梦乡，梦里有一个绿油油的小草坡，宋亚轩拿着阿妈编好的风车在草坡上奔跑，风车吱悠吱悠的转，阿爸还抱着阿妈的肩膀一起看着阿轩玩闹，阿轩一边跑，阿爸一边追怕阿轩摔跤。
原野上的风从谷间传来，飘向云间顺着春水江吹拂过来，过堂风吹过，宋亚轩也从那美梦中醒来。
他想阿爸了，虽然阿爸有时候对他爱搭不理的，但是他记得阿爸有一次在他生日的时候拿回来了一块小蛋糕，白白的奶油上裱着好看的花，那天阿爸好像很高兴，第一次对阿轩笑，给阿轩的蛋糕上插上了蜡烛，用火柴点燃光亮，让阿轩许愿。
他记得阿妈那天脸色并不是很好，但是难得他们一家团聚阿妈还是脸上挂起了笑容，那跟小小的细细的蜡烛上的火光照耀着每个人的脸，透过火光宋亚轩看着父母彼此，他觉得此刻就是最幸福的小孩。然后阿爸和阿妈凑近一起帮阿轩吹蜡烛。
阿轩还闭眼许了一个很好的愿望。至于是什么愿望，因为不能说，说不出来就不灵了。然后他们一起吃了蛋糕，一个甜到齁嗓子的工业糖精味，那时候宋亚轩什么也不懂，小小的他以为那是幸福的味道。
今天没什么事情可干，但是宋亚轩在晚上找到了一个乐子，他记得阿妈和他说，她们在和阿爸藏猫猫才来了阿婆家，好像阿妈并没有告诉阿爸他们躲藏的范围在哪，他就想办法让阿爸知道。
宋亚轩仔细的观察过，夜里村子都是黑黑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要是阿爸看见光亮就知道阿轩和阿妈在这里，就可以找到他们了。他就可以见到心心念念的阿爸了。
于是他吵着闹着让阿妈和阿婆早点睡觉，省着电，等到夜晚降临，他偷偷的从被窝里爬出来，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拉线开灯。
灯泡里的光很亮堪比天上星，甚至比天上星还要亮上几倍。宋亚轩就蹲坐在台阶上，看着门口的木门，等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打开它，过来拥抱他。
等待好像很漫长，过了好长好长时间也没见阿爸来，宋亚轩觉得可能是距离阿爸太遥远了，他需要每天都为阿爸点灯，然后阿爸循着亮来找他。
后来每天夜里宋亚轩都偷偷的开灯，坐在夜台上，困了就拄着脸小眯一下。夜晚越来越凉，身上的衣服越穿越厚，黑夜越来越漫长，怎么等都等不到。
这么一干宋亚轩就偷偷的干了七八天，又是一个星期而过，日子渐渐变得枯燥。宋亚轩也吵着要回家过，可是每每都被阿妈说我们在躲猫猫，应该被阿爸找到我们才能走。
某天夜里，阿婆起夜，口干来茶几上喝水，看着院子里的小灯亮着透过窗户看见台阶上有个人影，一看是小娃儿，转身就去找自己女儿。
“阿敏，哝去看看小娃儿他在门外夜台上坐着还开着灯哩。”
女人一听，二话没说就从床榻上做起来，拿了件厚衣服就去找阿轩。女人和小孩一起坐在夜台上，她顺着小孩的视线看，什么也看不到，就能看到被风摆弄的树叶摇摇晃晃，一片片掉落。
“阿轩在看什么啊？”还是那个柔软的女声。
“阿妈，你看这盏灯是不是比天上星还要亮？”
女人抬头看了看灯，再看了看远方的星，对着小孩点了点头。
“阿妈，为什么这个灯这么亮，阿爸还不找我们来？”
女人选择避而不答，把厚衣服披在孩子身上，刚想拉着孩子的手回屋子里睡觉，发觉小孩身上很烫。她摸了摸小孩的额头，阿轩发烧了。
她着急了，有些生气的说“别等了，阿爸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快跟阿妈回屋里。”说着她一把拉起来宋亚轩，把他拽回了屋里。
但是宋亚轩还是哭着闹着说要等着阿爸找到他。
女人哄着说“阿轩发烧了，阿爸不愿意看见生病的阿轩，跟阿妈一起回屋里，睡一觉好吗？”
宋亚轩现在很难受，浑身都觉得像火一样在烧，生病确实不好，他觉得阿妈说得对跟着阿妈回了屋子。
女人找来了一瓶白酒，用酒给小孩擦着身子，酒精掠过的地方都冒着热气，这些热气散发出来使温度降下来。小孩迷迷糊糊之间好像说了一句呓语“阿轩…阿轩想阿爸了。”
女人瞬间崩溃，捂着嘴努力不让哭声放大。她怎么能不知道孩子想父亲呢？可是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和孩子说。说阿爸不要阿轩了？不要阿妈和阿轩？这样会更伤孩子的心吧。于是那天她们从城镇回来的时候她就下定决心要跟那个人一刀两断，她自己一刀两断了没有瓜葛了，可是阿轩呢？毕竟是那个人的亲儿子，就算打断了骨血里还是连着亲的。
看着自家女儿在那哭的泣不成声，心里也跟着心疼，看着那副场景老太太不好多说什么，她能做的也只是陪在女儿身边，然后长叹了一口气。轻拍孩子的肩膀，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夜晚依旧很长，哭声在无声叫嚣，他们的日子会变好吗？会迎来光亮吗？谁都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日子不会越过越遭。以后就随他去吧。
门外的小灯也因为开的太长时间，稀稀拉拉的亮着，天上星终究是天上星，光亮永不灭。而那盏小灯耗尽了电之后也熄灭了光亮，满天繁星闪烁，不那么静的夜晚，因为这场闹剧变得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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