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我不是这个意思。”姊厉声反驳。“我看你大概永远不会了解吧。”
“我才不想了解。基本上,像姊这样把别人……”
“啊!”姊大声惊叫了一声,凝视著我。
那双眼睛……没有颜色。
我被凝视了十秒钟。
“干、干什么阿,吓人啊。”
“我看到了。”
“咦?我应该有拉拉链啊。”
为了确认,我还是把手伸向裤子。
“笨蛋,不是这个,”姊的声音很冷静。“你,近期内,会做出不妙的事。”
“什么?噢,噢噢,”这一瞬间我了解了。姊发动了她与生俱来,在别人看来肯定会唯恐避之不及的能力。这又是你擅长的预言吧?”
预言。
那是破绽百出,极为廉价的字。
然而,它的中奖率却是百分之百(爆笑),比诺斯特拉达玛斯(注18)还厉害。她如果当政治人物的占卜师肯定会赚钱吧。不过她没办法去当占卜师,因为姊的预言似乎不像诺斯特拉达玛斯,不是想看就能看得到的。
“会做出不妙的事?”我再次确认。
“是啊。”
“你看到了?”
“是啊。”
姊不耐地点头,嫌恶地喃喃自语:“预言真是碍事。”
“会吗?我还觉得挺方便的。”
“那你来试一次看看啊,并不完全都是方便的事呢。哎呀,为什么我看得到未来的事呢。”
“没有人对姊的预书提出过什么愉快的意见吗?”
“有阿,愈奈和创士。”
“喔——”我第一次听到。“说来听听。”
“愈奈她啊,”姊第一次露出笑容。姊深受大姊影响。“竟然说是因为牛的咀咒
呢。”
“什么意思?”
“不知道。”姊干脆地摇头。“然后,创士,”创士是指次男,我深受他的影响。
“创士他啊,嗯……说那是魔力。”她说完,笑了出来。
“那还真经典!”我也笑出了声。“呵,魔力……”
“简直像是芹香小姐(注19)呢,”我听不懂这个玩笑。“公彦,你跟妈聊过了吗?”
“嗯。不过根本算不上交谈,”我回想起刚才的惨状。“就像是不靠翻译机跟猫咪说话。”
“那个人很容易崩溃啊。”
“是啊,”我不禁点了头。“姊,你说我近期内会做出不妙的事情,你还知道更具体的内容吗?”
“想听吗?”
“不,还是算了。”
我再次望向佐奈的书桌,我没有勇气知道未来。
“好了好了,”姊不耐烦地起身。“我要回去工作了。”说完便抱起像书包的公事包,好像很重的样子。
“工作?”
竟然从姊的口中说出“工作”这个单字。只要是熟悉她过去生活的人,都会觉得很讶异,姊渐渐恢复了吗。
“啊——啊,接下来是我最讨厌的构图作业。”
她嘟嚷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姊的工作是以同人活动相关为主(当然,光靠这个似乎无法生活),我不记得那个组织名(既然没有印象,八成是不怎么响亮的名称吧),却忘不了她们专门描绘危险作品的思考和嗜好。
“你这次要画什么东西?钢弹?”
“小樱(注20)的图啦,”姊说完,不舍地望著佐奈的书架。难道还想拿走什么?
“啊——啊,小樱国中生的模样只登了十格呢,就算把只画了手脚的格子算进去,将跨页算成二格,也只有这样呢。真是的,同人志画家的想法为什么都这么相似呢?就算坚持只画幼儿体型……”
“小樱是谁?”
“你如果会知道就太可怕啦。”
“姊,你会去守灵吗?”我随口问问。
姊不层地看著我。
恢复她昔日的眼神。
刺痛的锋芒。
狂妄的光芒。
脑中沙沙作响。
背部沙沙作响。
然后,
“你别说蠢话。”她严厉地斥喝道。
“喂喂,怎么突然就开始攻击啊?”
我掩饰不住内心的困惑,她干嘛突然对我生气。
“喂,公彦……”在说出下一句话前,她的嘴唇短暂地停滞。
“你喜欢佐奈啊?”
姊这么问,表情像是会让人产生寒气般地温柔。
“什么?”我著急了,简直要冒冷汗。我将视线停在姊的颈部周围答道:“姊你终于彻底一朋溃啦,哈哈,不错嘛,这下就可以上天堂……”
“我们兄弟姊妹中,没有一个人是不发狂的。”
5
蓝色毯子掉落在我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