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妲莎!!」
学院长,那个总是冷静沉着的学院长状甚焦躁地对着那位歌唱者大喊。她的表情带着紧张的色彩。
娜妲莎·洁奇。世界上唯有九人的宝石歌姬之一,德国的宝石歌姬,通称为虚饰的娜妲莎。
为什么那个人会在这里?会什么宝石歌姬会演唱幻创曲?我混乱了起来。
彷佛要加速这股混乱,配合着娜妲莎的歌声,又有其他歌声与之重叠。
我 将 隐 藏 起 这 一 切
——I ch verstecke all es
而且还不是来自一个地方,而是彷佛环绕会场一圈似的,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怎、怎么搞的,这到底是……」
当我环顾会场,就发现在二楼观众席通道上有着与娜妲莎一样身穿黑衣的少女,宛如要包围住舞台般垃保持等间隔站在那里歌唱。
——十二人。带着同样没有情感的表情的少女有十二个人。
歌声彼此重叠、共鸣。整个会场都被这样的歌声包围了。与其说是包围,更该说是逐步受到侵蚀。
于 真 实 的 黑 暗 之 中
——Mit wahrer Dunkelheit
层层重叠的歌声缓慢但确实地涌了过来。
大概是以为这也是音乐祭表演的一环,观众们因这些歌声而发出欢呼。
意想不到的宝石歌姬登场,让全场不明所以地沸腾起来。
但是。可是。这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完全不是那回事。
这个感觉,这个压力——我很清楚。
我的膝盖不断打颤。全身冒出冷汗。口干舌燥。
这是——
这个感觉是——
朝着我们而来的这种感情是——
「花、花穗……现在马上……逃走。」
我的口中很乾,只发得出嘶哑的声音。
「什么?」
花穗看着我的脸,似乎很困惑地歪过头。
「……现在马上、马上就得逃走。」
因为,她们朝我们发出的是——纯粹的杀意。
「健先生,你说要逃走?这是什么意——」
但是……
但是,已经迟了。
太晚了。压倒性地、彻底地、决定性地太晚了。
「我是德意志的宝石歌姬娜妲莎·洁奇。本日我国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正式宣告废止坎达托丽丝和平条约,并且退出歌姬评议会。」
在响亮庄重的幻创曲之中,德国的宝石歌姬高声如此重吾。
这是宣战布告。
并非来武这种受到规则束缚的战争家家酒,而是即将展开真正的战争的信号。
就跟五年前的那时候一样。
包含纯粹杀意的魔法被具体化了。
那是黑暗。漆黑的雾。是世界上唯一一位暗元素的使用者,娜妲莎的魔法。
之所以破坏照明,就是为了不让人注意到魔法的存在吗?还是说,那只是单纯的演出效果?
不知不觉间,漆黑的雾早已在我们的上空打转。
「健先生,那是——」
「健!迈尔斯!你们两个现在马上带着搭档逃走!」
盖过了花穗的话语,学院长语气急迫地如此大喊。然而就连这句话也来得太迟了。
漆黑的雾微微晃荡后,就化为豪雨倾注于舞台。彷佛将空间抹成一整片黑色般,大雨随着轰然巨响一同落下。
不,这不是雨。这才不是那种温和的东西。
每一滴每一滴都是锐利的针——不,是锥子。※雾化成了锥子。这是唯有在幻想中才能实现的语言游戏。彻头彻尾都带着玩笑味道,锐利而尖刻的残酷语言游戏。锥雨。无可躲避的无数漆黑锥子如狂风暴雨般落下。(译注:日文「雾」与「锥子」同音。)
「噫……」
喉头一阵痉挛。
无处可躲。无法可逃。什么都做不到。我们将会什么都做不了,就这样被那阵黑雨贯穿,跟妈妈一样——死去。
等在前方的是死亡。纯粹的死亡。歌曲带来的死亡。无意义的死亡。
我不要,我才不要那样。但是我的脚一个劲地打颤,一步也动不了,甚至也无法移开视线,能做的唯有等待迫近的死亡之雨笼罩住全身的那个瞬间到来。
我——
「给我振作点!」
伴随着斥责声,学院长的身体舞动了起来。宛如要摇动原已停滞的空气般,学院长舞动着放声高歌。
那是有名到就算说举世皆知也不为过的歌声。
东云诗乃的幻创曲。
在没有奏士的无伴奏状况下,而且只靠短短一小节的歌声,魔法就成形了。
在我们的上方,出现彷佛在保护着我们的单薄水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