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老师讲蒹葭的时候我正支着桌子打盹儿,迷糊的被他推醒问「你知不知道蒹葭是什么」
我瞌睡着应付他点点头,说知道啊,在水一方那个嘛,他看了眼往远走的老师凑过来在我书上画了一下,是书下注释写的 蒹葭:芦苇类。
「蒹葭听着好听但实际上就是芦苇,你那个男朋友同理,擦亮眼。」他说着转了下笔继续写笔记。
又来说教我,下课后我挺不开心的问他是不是我妈发现了让你来说的。他没回我,自顾自地从书包里拿出mp3,扔了半边耳机给我说「所以你得趁我没和阿姨讲之前早点儿解决。」
耳机里在响的恰好是在水一方,邓丽君挺安抚人的,况且下午的阳光没那么刺眼照进教室暖暖的,马嘉祺靠椅子上也往窗外看,睫毛的阴影恰好投在卧蚕上,我也鬼使神差的搁浅了他插手我恋爱的事。
我那男朋友确实没什么好德行,被同学碰到好多次钻夜店调戏姐姐,也就提了分手。马嘉祺知道后挺惋惜的,嘴贱的说「还等着你来我家大哭一顿呢。」
干是冲他做了个鬼脸说这机会还是留到你失恋吧听后他也笑笑,毫无逻辑的蹦出来一句「怎么你给我个失恋机会?」
马嘉祺不缺人喜欢,从小时候幼儿园就有女孩儿给他送巧克力了。不过我以前挺开心的,觉得他有一口糖吃就有我半口,直到初中的时候有次两个喜欢他的女生互相打进了医院我才意识到他多抢手,也是那天晚上他被谈话后来找我,半开玩笑的说「危险吧,所以千万别喜欢你马哥知道吗!
我当时都怔怔的,稳住情绪后白了他一眼说少做梦。
过了挺久的时间,那是高考结束后了,学校要办毕业典礼,他发消息问我有没有喜欢的歌。
我倏的想起那天下午滑在耳机里的旋律,甚至触得到那一刻阳光打进的温度,闻得到他衣畔的皂角香,怔了好久后我回过去,在水一方。
我没想到马嘉祺愿意在毕业典礼上唱歌,更没想他会唱这首在水一方,前奏滑过的时候没忍住湿了眼眶,一边吐槽自己矫情什么劲儿一边听他静静唱。
像翻过几十年的记忆,我想起第一次见面的他,把糖偷偷塞给我的他,有第一次打篮球要我陪着送水的他,也有逞强说这小伤才哪儿到哪儿的他,定格在很多个阳光里同我听同一首歌的日子,定格在他现在握着话筒的样子。
然后他唱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他下台后不一会儿,手机就弹出了消息
「怎么失恋的时候没哭,听个歌儿掉眼泪了上
我删删减减的不知道打什么好,最后仍是发出去「马嘉祺你还不让我喜欢你啊」
对方正在输入亮了很久,直到恢复也没收到他的回复,我低下头想这是最坏的结果了,他真的没喜欢过我。
而后屏幕亮起但他只发来一个字「笨」
紧接着
「我失恋会去大哭烦你,所以对我好点儿知道没
后来我承认对他输入半天只说了这些耿耿于怀,他反过来说「我第一条发给你的消息等了有一个节目的时间才收到回复好不好」
好吧,果然在喜欢面前没有人可以语字流畅,然后嘴笨到只会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