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来我和我哥好像也是因此结缘的…不得不说石坝航空的飞机餐是真的好吃啊,要不是因为来回行程时间太短,我又嗜睡,飞机上的东西,我高低能炫两盒。
事实上我就是炫了。第一次见到我哥的时候,他恰巧坐在我隔壁,腿长,人也高,慢悠悠拿着自己的包站在一大群人里,显得扎眼又出挑。那会儿我正值三天没睡的出差颠倒,被我哥轻轻戳戳肩膀,睁眼的时候脸色并不太好看。他当时估计是被吓到了,那张很白净无害的脸怔了一下,颇为不好意思的弯了弯腰:“不好意思啊…我的座位在里面。”语罢指了指靠窗,身子擦过我的鼻尖时带着股很清冽的草木香气,好闻,也没什么攻击性。
卧槽。好帅。
这大概就是帅哥的共性,我那时候这么想————白,修长,清秀,就连戴耳机准备小憩的动作也莫名悦目,那张侧脸的五官角度要比正脸更为锋利且精细,鼻尖微微显在垂下的刘海下,好像一座绵延的小岛。
后来我才知道,我和我哥都是因为机票爆满而被迫转航班的同病相怜,廉价航空的前后座位挤人,一架飞机里方方正正恨不得全码列进90度的椅子。我缩在狭隘缝隙里盯着前方直板板的椅背,我哥窝在椅子里,因为高大腿长,显得别样的别扭可爱。我忍不住转头看他,但他没看我。
软料子的大卫衣被他穿得很乖顺,他坐靠窗,旁边蓝天白云从眼皮子底下缓缓遛过,在起飞的第二十分钟后,终于忍不住转头:“……不好意思,有什么事吗?”
“……啊?”
被这么含蓄地一问,我才反应过来。还在拉丝黏在他脸上的视线被艰难地拔开。
“不是不是,我喜欢看看天。”
呵呵,实际醉翁之意不在天,在乎帅哥的脸。
我没说话,他也没说话。于是我缩了回去。
这样略诡异的气氛最终在空姐分发的飞机餐时被打断,餐车被挨个推着,今天吃的是意面,浓厚的酱料包搅和在面条里,裹出了很馋人的色泽。
前景提要,此时的我早就肚子空空,分发到手的第一秒时已经率先进食,但是你懂的,自热包的东西一向量少,又香又少。所以叉子滚了两圈,就已经大概没了一半。
吃了半饱的我开始望飞机顶。
旁边白色的人影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我看一眼。
包装安然无恙,他没吃。
我再看一眼。
包装完好,他还是没吃。
……
我受不了了,于是轻轻拍了拍我哥的肩膀:“你不吃吗?”
听着音乐的人愣了一下,抬了抬眉毛。
“……飞机餐,你不吃吗?”
我几乎是可怜巴巴的眉毛呈八字。
空气里凝固的几秒,我在对方眼神中明显闪过的错愕里后知后觉尴尬,倾过去的身子又慢慢缩回座椅,开始为自己的脱口而出感到后悔。我哥有些愣神地打量着我,我也打量着他,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清澈的投着我的倒影,我几乎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我此刻耳朵通红的模样。
可架不住这面是真他妈的好吃啊!!
“呃我是想着你不吃浪费了…”
“…如果不行的话也没关…”
“我不吃。”我哥笑了,纯善的脸嘴角上扬时莫名带着点戏谑,他在思索,但最后不得不兴然败给了我。
“你拿去吧。”
这件事在我们三周年纪念日时依旧会被他反复提起,只是重点不是在飞机餐,而是他在感慨,早知道我这么爱吃,他就不先把盒内随餐的小面包吃掉了。
“你也喜欢吃的,是吧?”讲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正伸手擦掉我嘴角的奶油,用纸巾擦了擦手后,熟练地替我插了瓶牛奶。
我坐在凳子上点点头。
面包确实也很好吃。
要是再早一点跟他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