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顾长风提着一箱酒,瘫坐在沙发上,他打开箱子,随意起开一瓶酒就往胃嘴里胡乱灌,王管家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担忧,他知道顾少从不喝酒,顾长风打开电视。
“今天傍晚17:45,有人在一处偏僻的废弃工厂内发现两具尸体,死因均为自杀,疑似殉情,男性死者为流钧集团现任总裁刘景荇,女性死者是前影后秋槐,我们在刘景荇的衣袋内发现两枚弹壳和子弹,上面均刻有‘顾’的字样...”
顾长风听到这里,举起酒瓶的手顿在半空,轻声嘀咕“子弹..弹壳...刻有顾的字样...”
他的笑声越来越难过,快速将整瓶酒一饮而尽,王管家见旁边的越来越多的空酒瓶,快速上前从他手中夺下酒瓶。
“你不能再喝了!”
顾长风脸颊红透,手指向电视屏幕“王叔,你说他是不是蠢,他刘景荇是不是蠢!为什么到最后都还想着帮我洗脱嫌疑!?”
他不受控制的打完嗝,从衣兜里拿出照片,指着照片上刘景荇的笑脸,自己也愣了一会儿,泪水安静的从眼角滑下,他努力扯起嘴角,却没有一个完整的笑容。
“王叔,阿荇明知道我心里还在意他这个兄弟,我也可以不用他道歉...”
王管家将哭到颤抖顾长风搂在怀里,一只手轻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顾长风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他跑到卫生间里吐起来,王管家随后赶到,顺着他的后背,看着他的痛苦,心疼到眼眶湿润。
宁桉乐正在看电视报道“怎么会这样,长风,对啊,他现在怎么样了?”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宁桉乐着急的拨去十多个电话,何浚宇开门脱下雨衣。
“我去,这天气也太极端了,我差点就被刮跑了。”
宁桉乐急得冲上去,盯着他的双眼,满是期待。
“我现在能不能回A国?”
何浚宇看她急切的样子,就扶她坐下“嫂子,你先别着急,怎么了?”
宁桉乐颤抖的手指向电视,待何浚宇看清内容后,握住宁桉乐袖子的力度开始变弱,直至完全松开,回想起大学,每次出事都是刘景荇一人甘心抗下所有,他的眼泪从内眼角落到鼻尖。
“景宝,只要你放下仇恨,我们都还是兄弟,为什么非要做的这么绝..”
待他冷静下来声音发哑“嫂子,阿顾一时接受不了很正常,不用担心。”
宁桉乐见他这么难受,就更不敢去想长风会怎样,她尝试转移话题。
“刘景荇在你们心里是一个怎样的人?”
何浚宇好像想到什么笑起来“景宝不管表面上变成什么样子,但他心里都深藏着善良,可是他认定的事别人却无法改变,就比如大学时,他为了保护自己人竟然将酒瓶砸向别人,我之后也劝他说以后不要这样,可他就是觉得自己做的对。”
何浚宇边说边流眼泪,宁桉乐鼻头酸涩,见宁桉乐眼眶微红,他心里莫名其妙产生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嫂子知道景宝犯过的错,她会怎样?心里激烈的斗争...阿顾,对不起,我实在不忍心隐瞒。
何浚宇目光略闪,一改往日的形象变得严肃,宁桉乐察觉他的变化。
“怎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揪着沙发“嫂子....景宝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做了很多错事,我不想、更不能再帮阿顾隐瞒下去,阿顾的车祸是景宝故意制造的,阿顾因为宁华森也参与其中,怕嫂子会夹在中间为难,所以没将真相公开。”
宁桉乐手上瞬间失去力气...“所以哥哥当时说的真相。”
“景宝可能是因为不想宁华森说出真相,所以才选择...真的对不起。”
宁桉乐边落泪笑“所以,长风心里早就知道是刘景荇做的,他全都在瞒我?我竟然还一直提醒自己要相信他,现在看来,他也是提前知道B国这周的天气,所以故意以各种理由让我来到这?你们两个配合的真好,他宁愿公开承认是自己的错误,也一点都不想让我知道,是不是如果你不说出来,我就会永远被蒙在鼓里,亏我还一直觉得是自己多想,原来我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她的心被撕得生疼,外面狂风骤雨,宁桉乐收拾东西就向外冲。
“不行,我这次不能再让他一个人抗下所有,我要回去找他。”
何浚宇见她要往外冲立刻起身拉住她“不行!嫂子你现在也就算出去,也回不到A国!”
宁桉乐此刻特别后悔自己的决定,如果当时不相信他就好了。她眼泪掉落。
“难道我现在除了在这等到周六,真的就没别的办法吗?我真的不想恨也没心思去恨任何人,我只想在长风伤心难过时,陪伴在他身边,就像他对我一样,因为我就只剩他了,你能懂吗?”
她瘫倒在地,何浚宇也只能蹲在一旁默默安慰。
顾长风只觉口中苦涩,倚在床头,意识模糊的看着手机上十几通未接来电。
宁桉乐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何浚宇坐在沙发背上没说话,她想了想,还是拨通电话,顾长风听到铃声响起,努力调整自己后接起。
“桉乐,看天气预报说B国这周天气恶劣,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还是他一如既往的语调,可疲惫与嘶哑却格外明显,宁桉乐微微勾起嘴角,却不像是在笑。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顾长风闭上眼睛没说话.....她的心快要彻底凉透。
“车祸真相?哥哥的真相?还要我接着说?”
“谁告诉你的?”他的语气没有太多的波澜。
宁桉乐轻笑“你心里不就像明镜似的吗?问我只是走个过场?别再装了...”
....宁桉乐听到外面咆哮的风声“这件事,也是你刻意安排的吧,让我猜猜,你是去见刘景荇了吧,他到死口袋里还留有专刻有顾字的子弹,是怕我阻拦你?心思很缜密呀,恐怕这事何少也知道,都瞒我?是不是如果现在我问你你的心愿是什么,你也要骗我?我真得很累...”
她平静的诉说,何浚宇在一旁看似平淡,但大脑疯狂转动,阿顾这事连我都瞒,嫂子这次你真误会我了。他用余光看着宁桉乐,顾长风喝了酒思绪混乱,当他组织完语言刚想开口,宁桉乐就已经挂断电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他懂得了无力感,眼角的泪水随之滑落。
何浚宇知道宁桉乐这次是真的受伤,他玩着沙发上的毛线。
“阿顾要见景宝这事我虽知道,但他也隐瞒我见面的时间,如果我要是知道所有,周天就会飞回去阻挠他们见面,他连我都隐瞒,那....”
见宁桉乐还是没反应,阿顾我也只能帮你挽留到这了。
他起身披上衣服“外面的雨终于小了,我该走了,嫂子早点休息。”
伴随关门的回声,宁桉乐瘫坐在沙发上,四肢发麻,她想要忘掉所有,可所有事情就是很调皮的占据着她的大脑,循环播放,顾长风打开手机便签,写下自己刚才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我想和你再看一次雪景,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