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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隐瞒

忆如梦

又是机场,顾长风将宁桉乐送上飞机,拨通何浚宇的电话。

“桉乐今天下午到B国,她知道我家位置,记得送几套衣服去。”

何浚宇着急追问“阿顾,那纽扣。”

顾长风叹气“刘景荇栽赃你。”

何浚宇气到捶桌子“这家伙,那你打算怎么办?”

要告诉他吗?他知道肯定会阻止我,顾长风云淡风轻,好像真的在描述事实。

“我打算找他谈谈,但时间地点还没定,先别告诉桉乐..”

何浚宇叹气妥协“好好,阿顾你可要注意安全,时间定下来,第一时间必须告诉我。”

顾长风笑出声“嗯,我马上都要结婚了,怎么会出事?”

“那就好。”何浚宇顺了顺胸口。

顾长风回到书房便把两张照片从相框里取出带在身上,到达公司,林秘书将遗嘱放在桌子上,顾长风只是看着,陷入沉思,他边签名边说。

“如果桉乐不接受,就强制执行。”

林秘书没多想就答应下来, 顾长风将遗嘱塞给林秘书就离开。

刘景荇为周三的谈话整理思路,顾长风提前来到谈好的地点,把针孔摄像头装上,拨通秋槐的电话。

“能看到吗?”

秋槐盯着电脑屏幕,直到出现画面“可以。”

顾长风摇摇手“周三,十二点开始,等我们谈完,你就可以来XX。”

秋槐将所有都记录下来,顾长风便离开。

宁桉乐刚下飞机就来到公寓,她看到一个婆婆在房后站着,便疑惑着走上去问。

“婆婆,这是在干什么?”

婆婆满脸担忧“之前华森那小子说后门这里没监控,怕出问题,但这又不好安监控,正发愁呢。”

宁桉乐看着后门着急问道“婆婆,您是说后门这里没监控,是吗?”

婆婆皱起眉头“是啊。”

宁桉乐像是发现了什么,快速拨通电话。

“桉乐,到了吗?”顾长风语气担心。

“阿顾,你听我说,大门有监控,但是这个公寓有后门却没监控。”

顾长风心里已经清楚真相,但他为了让桉乐放心。

“桉乐,我知道了,我会继续查下去。”

宁桉乐听到他坚定的语气,就选择相信“长风,你现在在开车吗?”

顾长风有些紧张“是啊,怎么了?”

宁桉乐关心道“注意安全,等我回去,一定给你做大餐。”

顾长风宠溺一笑“好,等你回来。”

宁桉乐回到屋里,开始一点点收拾,很快就到晚上,宁桉乐起身。

“今天整理这么多,明天下午应该就可以回国了。”

她来到顾长风在B国的家,何浚宇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她。

“这是阿顾让我给你送来的。”

宁桉乐看着这么多套衣服笑道“长风这是在搞什么,我又不是要住在这里。”

何浚宇也跟着笑起来“可能觉得嫂子爱干净。”

见宁桉乐笑得开心,何浚宇才放心起身。

“嫂子,结婚的时候记得邀请我,我给你们包大红包。”

宁桉乐开心的看着他“阿顾说我们要结婚了?”

何浚宇边往门口走边咧嘴笑“是呀,这么晚,就不打扰你了。”

宁桉乐这一刻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哥哥,小宁现在很幸福,我也会努力补偿你的。”她抬起头,忍住泪水。

   第二天,宁桉乐想要前往公寓,却被外面的狂风暴雨堵在家中,她打开电视。

“气象台预警从周一至周五,由于受台风影响天气极端恶劣,各大航班全部停飞,提醒广大市民待在家中不要外出。”

宁桉乐看着电视“搞什么呀,本来今天下午就能回去的。”

她看着换洗衣物,心中倍感温暖,甜蜜的笑道。

“还好长风细心,给我准备换洗的衣物。”

很快来到周三,顾长风提前到达,秋槐因为太激动,提早穿戴好衣物打开电脑。

突然传来刹车声,刘景荇以一副懒散的样子出现,顾长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举起枪对准他,秋槐心里一颤,这是要干吗?

“制造车祸、杀宁华森,可真有你的。”

顾长风直接点明,刘景荇看到顾长风微红的眼眶,他丝毫不在意,上前用手掌堵住枪口。

“这是做什么?我承认,全部都是我干的,是不是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很激动?”

刘景荇将手放在顾长风的手腕上,压下他举枪的手,轻声讽刺。

“怎么?心痛了?”

他推搡着顾长风的胸口,眼睛湿润“我几年前比这还痛!”

顾长风额头青筋暴起,看到他眼含泪水“去自首吧...”

刘景荇故意装作没听到“啊?我没听错吧,一个孤儿竟然在让本少爷我自首?”

顾长风握枪的力道控制不住的变大,导致手指扣动扳机。

“咔嚓”

刘景荇轻笑起来“还没上膛?我们天生就不同,我是大家族的直系,而你是什么?”

顾长风笑到身体颤抖,眼中的泪水已经暴露他此时的心情。

“直系?你在家庭的地位只有你自己清楚。”

刘景荇仅仅停顿几秒,他嘴唇颤动“就算再差也是家族的少爷,听说你亲手杀了那老头?杀错人的滋味如何?”

顾长风上半身倚着身后的墙,胸口的起伏变大,刘景荇眼泪从眼角滑落。

“对你来说很解恨吧,毕竟你以前那么恨他!”

“刘景荇!!!”

顾长风再也忍不住大吼,空旷的环境中充斥着回声,他将枪上膛刚想扣下板机,刘景荇笑声逐渐放肆,举起双手。

“我只是想提醒你,谁才是最爱你的人。”刘景荇故意停顿。

顾长风手臂剧烈颤抖“说!说呀!你不是很能说吗?!”

顾长风直接把枪抵在他脑袋上,泪如泉涌,刘景荇看着眼前这个脖子发红到无法控制自己的顾长风,回想到他以前的冷漠,直接抓住他的手腕。

“你抖什么?你难道一点都不怀疑为什么Rina珠宝会提前和你签约,为什么得士被曝的时机那么巧合?为什么明明杀人的是我,可监控中会出现顾老的人?”

“那是因为那老头要和我斗!”顾长风随意喊出一个理由,想要借此来堵住他的嘴。

“顾长风!这话你说出来自己信吗?!”

刘景荇接着吼道,他用力将顾长风的手甩开,顾长风后退几步,刘景荇步步紧逼。

“你心里知道答案,既然你逃避,那我来说,你最恨的顾段山,是一个默默保护你的人,他才是最爱你的人,Rina珠宝,如果他不干预早就被我截了,得士他如果不曝,第一还是我,至于监控。”

刘景荇笑的更欢,语速放慢“他是去救人,却被你杀了。”

刘景荇声音刚落,顾长风双手下垂,低下头,眼泪在鼻尖停顿,事实都明摆在他面前,冰冷的告诉他,自己活下来的信仰是多么的大错特错。刘景荇眼中全是恨。

“你说你活的多么窝囊!就连自主创业也有那老头安插的眼线,你一直在乎的友情,最后成了这样,你最恨的亲情反而最爱你。我一个外人都比你通透!”

顾长风把枪放在一旁的台子上,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

“没关系,我还有爱情。”

刘景荇反握他青筋凸起的手“你那是爱吗?恐怕连你自己心里都没底吧,你当初想为了平凡的日子放弃治疗腿,你有没有问过宁桉乐的想法,还有你今天来见我,应该也有隐瞒她吧,如果她知道了,会不会很伤心,你这不是爱,这叫自私!你只是贪恋和她在一起的感受,你爱过她吗?你一个残缺到都快没了的灵魂怎么去爱她!”

刘景荇发泄完就狂笑,已经完全没有形象可言,顾长风额头上的青筋都快暴出,眼睛布满红血丝,用力推开他。

“反正我就是爱她!刘景荇!你知不知道证据也可以伪造,就仅凭现场是我的私宅,在床边发现一颗刻有‘顾’字的弹头和弹壳,你就能恨我这么久!我在心里却依旧把你当兄弟,但现在看来..”

顾长风拿出照片想要撕却怎么也下不去手,刘景荇鼻头和下巴都挂满泪水,指着照片假装笑道。

“你说这个?我早就烧了,不就是回忆吗?烧了也就没了。”

刘景荇边说泪边流,顾长风颤抖的拿起枪,刘景荇闭眼,他向地上扣动板机。

“砰!”“砰!”

顾长风边退膛边说“那老头的事我会自己去查,但你在这等着,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

“等等!我有份监控录像,你可以看看。”

说完刘景荇睁开眼睛将U盘扔过去,顾长风接过后,就把针孔摄像头撤下,他忍住痛苦提醒。

“你的戒指,待会别忘了拿出来。”

刘景荇只当是听完就完,并没放在心上。

   秋槐看完全程,脸上不知不觉布满泪痕,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他们关系最好的那段时间,甚至她几度想要冲进屏幕。

“怎么会变成这样...”

眼前的屏幕变黑,可她心里对刘景荇还抱有一丝幻想,一刻也不耽误的赶了过去,刘景荇等顾长风离开后,瘫坐在地上,过了很久。

“景荇!”

刘景荇听到声音下意识说出阿槐,秋槐流泪走到他身后,刘景荇以为是自己幻听,怕转过头发现全是假象。

“景荇,我回来了,你看看我。”

刘景荇这才机械性的缓慢的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好像回到几年前初识的晚宴,刘景荇起身拉紧她,艰难开口。

“阿槐,你到底去哪了?”

秋槐感觉属于自己的幸福马上就要到来,她急切的说出真相。

“景荇,你听我说,你误会顾长风了,从一开始我确实是顾段山派来专门接近你们的,但后来却因为和你相爱而被顾段山带走,他是故意让你误会顾长风,顾长风当时真的是担心你,后来他发现真相但不告诉你,也是因为如果说出来我和妹妹都会死,他在竭尽全力的保护我们,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在想办法救出我和你相聚。”

沉默......

刘景荇的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他此刻特别希望自己能收回刚才对顾长风说的一切。

“景荇?”

秋槐颤抖拉起他的手,而刘景荇缓慢的松开她,自嘲的笑着。

“所以...算计到最后,我却是自己口中的那个罪人?”

秋槐想到昨晚顾长风的话,疯狂摇头否认“不是的,不是的!”

她的声音颤抖,上前想要重新牵起他的手,刘景荇却笑着后退。

“这几年我为了报仇搭上所有,结果阿槐却告诉我一切都是误会?”

他退后拔出枪上膛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秋槐害怕自己冲上去会让他更激动,她直接跪下边哭边吼,心里只想留住他。

“不,我知道你一直都没变,只要你是善良的,每个人都会原谅你,我也是真的爱你!什么都可以从头来过不是吗?”

刘景荇笑着摇摇头,脸上的眼泪被甩出,在空气中划过完美的弧线,想到自己恶意中伤的顾长风,在最后时刻却还在提醒自己戒指的事,他现在才全明白了。

“阿槐,我也深爱着你,可是很多事情已经做过、说过就无法收回,它会像针一样在某些时刻刺痛着我们,什么都回不去了..”

在他想扣动扳机那刻,他突然想起什么,开始疯狂寻找,他趴在地上疯狂摸索,秋槐上前想要夺下他手中的枪,他狠下心将她推开,秋槐的脚腕因此扭伤,他嘴里一直嘀咕,爬了大半圈终于才摸到所有弹壳和子弹,他捏起子弹和弹壳的手布满灰尘和擦伤,但还是痴痴的笑着,眼里泪水溢出。

“找到了,找到了...”

他将它们放进衣服口袋,秋槐忍着脚腕的疼痛一点一点挪过去,刘景荇起身将枪对准太阳穴,她还是没放弃的往前爬,刘景荇用耗尽自己的两年时间,说出最后一句话。

“秋槐,我爱你。”

“砰!”

枪声混杂着他细小的回声,触发了秋槐心底的所有回忆,她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扑上前接住他,眼泪落到他的脸上,刘景荇眼角最后一滴泪最终滑下落到地上,秋槐轻轻的摇着他。

“刘景荇!你睁开眼看看我!我们分离几年,好不容易才相聚你这是在干什么!明明一切都还能回去的...”

秋槐趴在她身上声调从吼变成看到结果却无法改变的低吟,她感受到他的胸前有硬物,颤抖的从内兜里将盒子拿出。

“这是..”

她心里已经猜出答案,但她还是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枚女士戒指,脑海中是他曾经最幸福的笑容。

“阿槐,我一定会向你求婚的,等我。”

她轻轻将它拿出来,戴在自己右手无名指上,这个尺寸刚好合适,她越想头就越疼,直到眼泪流干,她起身和刘景荇十指相扣,这才发现他的左手也戴着戒指,她缓慢的从刘景荇手中拿出枪,看着他苍白而冰冷的脸,微笑着在他嘴唇落下最后一吻,那笑容淡化一切,发自内心流露而出,她将枪口对准心脏。

“既然我们在这里相爱太苦,那就一起离开,好吗?”

她等了很久都无人回应。

“砰!”

秋槐倒在他的怀里,嘴角的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顾长风将车停在不远处,直到听到最后一声枪响,他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最后努力踩下油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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