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幼便总能看见哭泣的妈妈,
在那些冰冷又黑暗的寒夜里,
我总能在每次睡眼惺忪时听到妈妈的哭泣。
我总是揉揉眼睛,从背后抱住妈妈。
“妈妈,你怎么啦?”
我妈妈从来不说,
她只是悲伤地看着我,勉强地露出笑,
摸摸我的脑袋。
示意我快去睡觉。
我知道她不快乐,
但是我不想离开她。
或者说,
我不想让她走。
直到那天,
那个男人又一次喝醉了酒,
又一次不顾头和尾地肆意对她施虐。
原因可笑的很,
只是因为她晚饭做的煎蛋没有流心,
我只是一直在一旁看着,
盘子里的煎蛋被咬了一口,
中间金黄的流心如金子般美丽。
我冰冷地看着这一切。
发疯的男人,
脆弱的女人,
冷漠的我。
那天夜里,
我又一次醒来,
又一次从背后环住妈妈,
只是这次妈妈没有回头,
没有温柔的轻抚,
没有温暖的怀抱,
就连悲伤的抽泣也没有。
小孩子的直觉告诉我今晚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
所以那晚我一直拉着妈妈的手,
那双手冰冷得吓人,
可惜,
我睡过去了,
早上醒来身旁就已没有了那个脆弱的身影。
后来嘛,
后来,
就只剩下我和那个男人,
我只是一个孩子,
能有什么能力,
那个男人,
他一次次痴迷我那张神似妈妈的脸,
终于,
有一次野兽的萌芽再次萌发,
原始的烈火再也按捺不住。
那晚,
我很疼,
我哭了很久,
没有出声。
后来每每醉酒时,
这已成为了常态,
我开始逆来顺受,
开始学会像一条死鱼一样没有回应,
甚至在他发出那些恶-心的声音时在心里默背《离骚》。
多嘲讽啊!
在他释放欲望之后他总是会沉沉睡去,
我则在一片呼噜声中一遍遍擦洗我的身体。
我厌恶我的这张脸!
我厌恶一切的亲密接触!
我厌恶这个世界!
当我看见林娇时,我知道我们是一种人。
一样的逆来顺受,
一样的暗潮汹涌。
喜欢吗?
我倒是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喜欢,
也就是惺惺相惜吧,
就想一条快要干死的鱼,
在烈日下艰难喘息,
突然发现了另一条和自己相同处境的鱼,
总是难免多看两眼。
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只是想看看林娇的生活,
是不是和我一样水深火热。
我看见了一切,
看见了醉酒的林青对林娇又打又骂,
白皙胳膊上的乌青恰好和我一样。
林娇总会在星期三的晚上在院子的小桌子上学习,
斑驳的树影洒在小石桌子上,
林娇整个人都在光影里晦暗不明。
我偷偷站在不远处偷看她,
火辣辣的太阳晃眼得很,
伴着林青压抑的呻吟,
林娇就坐在院子里不进屋,
对那些声音听而不闻。
我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一想起家里那个男人充满恶臭的下-体,
我心里只犯恶心。
后来嘛,
再后来,
我开始制造一些“偶遇”,
最初是跟踪,
后来是相遇。
我知道她每天回家必过的小巷,
我也知道那群小混混一直看我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