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会等待人,我回到客栈时,已是下午。
昨早那个小二看见了我,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救世主,小步跑来“姑娘可算是回来了,那位公子昨日找你,硬是没找到,还发了脾气呢。”
说到这,他还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膛。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许泱发脾气能有多吓人,怎么怕成这样。
“他昨日何时回到客栈的?”
“大约是姑娘你出去半个时辰后。”他微微抬了抬头,努力地回想。
“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是啊。”
“可曾有说找我何事?”
“未曾,公子没在客栈找到您,问了我你的去处,这我也不知道啊,就说您出去了。”顿了顿,又道:“起初也还好,可到了傍晚,他就着急了,不停的问你有没有回来,又是砸东西又是跺脚的,夜深时,就靠在门外,等您回来,这天快亮时,他熬不住,就去休息了,此刻应该是醒了。”
“我知晓了。”话毕,我吩咐小二上菜,然后上楼。
推开门,就看见许泱坐在桌前,他撇了我一眼,收回视线,没有说话。
许泱身边气压极低 ,整个人显得很阴郁,他一直盯着桌面,桌面上摆放着一些小玩意,与他们格格不入的是一根竹签。
我先前吃剩的糖葫芦已不在。
我挨着许泱坐下去,戳了戳他的手臂,和他说“我回来了,你别生气。”
“你去了哪?”
嘿,还真的生气了。在与许泱长达一月的相处中,我基本确定了他的性子。
就比如,他有一点点生气时,就会否认自己生气,但若真的很生气,就会像这样。
“我就去外面逛逛了,没注意时间,只好在外面住了一宿。”这种情况就是要靠编。
只要编的好,许泱心情就会好。
小二送来了饭菜,就急匆匆的跑了。
“我们先吃饭,然后去逛街,你觉得怎么样?”我眨巴眼,面露真诚。
“嗯。”
午饭过后,我们出去散散步。由于前车之鉴,许泱让我拉住他的手,温热的触感传来,心里有说不清的滋味。
我状似不经意的提及昨天早上的那位姑娘:“昨早与你在一起的姑娘长得真好看。”
“嗯。”许泱有些心不在焉,无意识的嗯了一句。
“她是你的朋友吗?”
“算不上,我们不是很熟。”他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
可你们挨得很近很近啊,是视角的问题吧,我会相信你的,许泱,我信你。
“哦。”
前方人很拥挤,人们围成了一个圈,中间好像有什么比赛。
我迫切地想转移话题“许泱,我们去那边吧,那儿人好多啊。”
许泱没有回应,却把我拉在身前,用手护住我,带我挤进去。
圈内有两人,他们在斗蛐蛐。
中间放置一个瓷陶盆,底铺上一层细沙,一黑一青两只蛐蛐在其中,待蛐蛐适应后,这两人用一根较细的引草,逗引蛐蛐。不过一会,两只蛐蛐鸣叫一声决斗就开始了。
双方蛐蛐寻找最佳位置,互相撕咬,头顶脚踢。
渐渐的,黑蛐蛐占了上风
“你猜哪只会赢?”我问许泱。
“我猜是……”青的
“黑的,我觉得是,它现在可是占了上风,斗志昂昂。”
“我觉得是平局。”
来不及说什么,那只黑蛐蛐就败阵下来,它痛苦地鸣叫一声。
“黑蛐蛐输半局了,还能赢吗?”人群中响起质疑声。
“恐怕不行啊!”
“得看后面了,要是草撩虫15秒还没有斗性,那就得输一局了。”
“万一有反转呢,看到后面在说吧。”
黑蛐蛐主人逗引了一会,黑蛐蛐就有斗性了。
两只蛐蛐又打斗起来,黑蛐蛐还是输了,毫无战意,落荒而逃。这次不论怎么逗引,黑蛐蛐也不敢上前,一分钟后,黑蛐蛐输全局。
青色的蛐蛐像是宣誓主权,在瓷陶盆中爬来爬去,巡查它的领土。它高昂着头,随后被主人捧起来。
青蛐蛐被装入蛐蛐罐,当成珍宝;黑蛐蛐被随手一丢,流动的人群一遍又一遍的践踏它的尸首。
……
“我们走吧。”我看着许泱。
他轻点头,牵着我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