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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寒枭古命绝题字书,一曲诗词寒蝉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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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三伏七月,青丘地表仍是一片春色。梧桐巨树延伸出的细长枝条上系着稀稀落落的红绳,每一根红绳上都是一个又一个无声的牵挂。
奈何梧桐赴别离,相思长相忆。
现在青丘山下,各族百姓都在讨伐妖皇,叫嚣着要惩恶扬善,使大家都能安居乐业。
但,什么是恶,什么又是善。
白离站在青莲河岸,微风拂过,梧桐花纷纷扬扬地飘在空中。他抬起手,抓住了一片,手腕上的银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山间。白离看向手心的那点粉红,被风再一次吹走,散开,漂在河面——
今年的梧桐落的花似乎格外的多。反常之余,白离眼中闪过一丝的惆怅。
忽然他闻到了一阵栀子花香,其中混了些苦艾的味道,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虽然面上没有欣喜之色,但白离毛茸茸的耳朵却是近乎本能的抖动了两下。
是他来了。
是江弈来了。
白离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哪怕成为众矢之的,至少还有这个人也许会相信自己——但心口处的一阵冰凉要他觉得无比寒冷。
没有见到那人想象中的喜悦,疼痛占据了大脑。他看着江弈,嘴唇开合却欲言又止,男人的眼神中只有不屑一顾的漠然,毫无往日温情。
银白的睫毛微微颤动,失望和痛惜划过面庞,泪水溢出了眼眶。
江弈松开了握着销魂剑的手,没有了力的支撑,白离半跪着抓住剑锋,忍着疼痛将它拔了出来,扔到了地上。
“哐啷”一声轻响,猩红的血液浸透了洁白无瑕的长袍,嘴角那斑驳的血迹亦是刺人双目,但江弈只是看着。看着昔日的爱人一次次试图站起,却又一次次跪倒在他的面前。
白离抬起头,尝试着从江弈的眼中看出不舍,哪怕只有一瞬。
但是没有。
良久,江弈无情的话音在耳畔响起:
江无念“不问我什么吗?”
白离闻言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白清然“别的我不在意,你的野心如此,早在我告诉你那块玉玦就是我的心脏时,我就知道我活不成了。”
白清然“走到这一步,完全是我作茧自缚。”
白清然“我只问你一句,这十年来的朝夕相伴,你有没有对我,哪怕只有一刻,有过一丝一毫的喜欢?”
白离的话音染上了哭腔,甚至能让人听出些乞求的意味。
他双目朦胧的看着正在思考的男人,衣角被纤细的手指揉成了一团。
【江弈,只要你说你爱过我,就算只是爱过,我都会原谅你】
【所以快说啊,快说你爱我】
【快说你的所作所为不是真心地啊!!】
突然江弈笑了。
白离一愣,目光暗淡了下去。
江无念“你不会真以为我在思考这个问题吧?”
江无念“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白离,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你?”
江无念“凭借你勾/引/人的魅术和身体吗?”
江无念“都说妖族一往情深,果真不假。”
江无念“只是没想到啊,爬/过那么多人/床的千面灵狐,也是被人类给勾/了魂。”
江无念“你的那些臣子知道你在榻上有多妩/媚吗?”
白离听着那字字句句往他心窝子插刀的下流话,咬着下唇一言不发。江弈见此蹲了下来,用手抓起他银发,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其实白离是想告诉江弈的。
告诉他自己不是他所想的那副样子。
但看着那双自己无比熟悉却又陌生的金曈,他却什么都说不出,用尽浑身的力气才勉强从口中吐出几个字:
白清然“江无念,你好狠。”
但江弈没有在意,甚至一个目光都没有留给白离,毫不在意的离开了青丘。
临走之前,江弈说出了让白离不甘一辈子的话——
【肮脏的妖族,怎配站在朕的身边】
小白狐躺在地上,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哭干了泪,流干了血,再也没有其他的痛觉。
【好累啊……】
白离大脑一片空白,世间一点点流逝。
就在他闭上双目的一刻,被他的血液所浸染的花草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青莲河霎时冻上了一层冰,天空骤降飞霜,寒气扑面而来——最后就连那棵梧桐树都枯败了,只剩下了孤零零的,随风飘扬的红绳。
或许白离也没想到,这是梧桐的最后一次落花。
雪很快就下了有一尺多厚,白怡自河对岸跑来,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白离的名字,寒风席卷着她的身体,扬起她的红袍。
找到白离的时候,他的肉体已然消散了,仅剩的几缕魂魄尚在周围苟延残喘。
白怡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用魂戒收了白离的元神。
风中瓢泼大雪,女人攥紧戒指,感受着那人虚有的余温。
*
夜晚,寂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天台上的少年点燃香烟不过半刻便掐灭了那点星火,长靴在烟头上发狠的捻了几下,右手挥舞着的蝴蝶刀在空气中发出了“唰唰”的声响。
时翎寒“找到了没?”
右耳的通讯器里传出了说话声,少年收起蝴蝶刀,从护栏翻过一跃而下到房屋顶端,房梁的瓦片将少年的身躯藏匿于黑暗之中。
白离“寒哥,信我好吧”
白离“这点活简单,只是蒙德罗斯府邸守卫森严……”
通讯器那头闻言沉默了一阵,叹了口气。
时翎寒“知道了,给你加钱。”
白离“好嘞!”
所谓“见钱眼开”,少年将麻醉弹投入院中,落地的一刻瞬间炸出了灰白色的烟雾。府内的众人都为这一突发情况慌乱了起来,少年趁乱跳窗,上了膛的手枪抵住了同样慌张的男人的后脑勺。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白离“先生还是别好奇的好,说多了也都是遗言了。”
少年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魄的笑容,手指干脆利落的扣下扳机,丝毫没有给男人发出呼喊的机会。枪支有消音器,诺大的房室内只有子弹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白离“介于您在外界德高望重,晚辈失礼,还请前辈见谅。”
DATURA白离,为您送行——
白离向地上还未冰冷的尸体鞠了一躬,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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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离“我回来喽——”
随着白离转动钥匙打开家门,一个枕头朝他迎面扑来,砸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苏格“今晚你就去睡走廊吧你!!”
白离“woc?!”
白离怔怔地拿着砸在脸上的枕头,直到年桦灰头土脸地卷着铺盖从卧室里出来,顿时明白了一切。
白离“喔,哥们又被老婆赶出来走廊一日游啦?”
白离靠在墙角,他其实什么都知道,问这一句话无非就是想贩个剑罢了。
年桦“又不是第一回了,记得开门。”
看着年桦卑微的身躯,白离更加坚定了一个事实: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惹的生物。
苏格“阿离?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白离“寒哥每次搞得人几乎都挺好解决的。”
白离脱下沾了些许硝烟气味的外套,坐在了餐桌前。桌上有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葱油面,仿佛苏格一早就知道他会这个时间点回来而做了饭一般。不过白离只当是苏格比较了解他出任务的时间规律,从未对此怀疑过什么。
苏格“对了,报道上说财阀江氏最近出了桩大事呢。”
白离“财阀?”
苏格“是呢,听说江氏的继承权最后是落到了养子江弈手中,而不是那位大少爷哦。”
白离“真没想到啊苏格姐,你居然还会关注这些。不过如今社会动荡不安,江氏这样引人耳目,估计会遭针对吧。”
不知为何,白离说完后好像听见苏格松了口气。
白离“……苏格?”
苏格“没事,你早点睡吧。”
白离“啊,好。”
白离迅速地吃完了面,顺道收拾好了碗筷,偷摸给年桦开了门。
白离“哥们,你老婆今天……是不是有点怪?”
年桦“什么?”
白离仿佛看到了年桦脸上的大问号,最终还是将疑问抛诸脑后,一头栽进了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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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男人踩着蒙德罗斯府邸侍从的尸体,左手打了一个响指,即刻间便燃起了一团幽绿色的火焰。男人轻笑,将手中愈燃愈烈的火团挥到了那遍地的尸体上,有些没死透的直接惨叫出生,在烈火中扭曲着,远远看去仿佛是在跳舞一般。霎时间房屋的火势变得剧烈,男人瞬移在对面的高楼之上,看那些尸体炸出的血液喷洒到四周,隔岸观火。
江岚“啧,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