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节持续到晚上的高潮,骤然炸裂的烟火盖住了开麦声,压轴表演也结束了。
但大家还是意犹未尽,歌手退场不意味着散场,酒,狂欢,夏天,还有解放身心,诸如此类。
灰太狼甚至瞄到个塔罗占卜摊,正蠢蠢欲动,又被喜羊羊的“还不如去猜Magic 8 Ball”给堵没了。
前面围了一圈人,赌徒三张牌的套路还真是世界通用,猜牌的人显然红了眼,嘘声和喝彩此起彼伏。
“找这么多托。”喜羊羊突然嗤笑一声。
“你能猜准吗?”
“我不赌,但我能给你玩点别的。”
两人走进酒吧,门头灯带一闪一闪,组成张合的圆蛤,喜羊羊要了副花色普通的纸牌:“抽牌。”
狼随手一抽,黑桃A。
没什么炫技般的花切,切成两叠的牌一正一反穿插着洗,看上去甚至像新手一样笨拙。
但开扇后,他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摊开的牌都是相同的背面,只有那张王牌ACE,展露着黑桃图案。
“怎么做到的?”
“一个叫triumph的近景魔术。”喜羊羊把牌理好,“以前做过叠码,练练洗筹码,这个就很简单。”
环顾四周,也有人在玩21点之类,但都只是随便玩玩,少年也没什么重操旧业的兴趣:“我能摸出来正反,花色和点数。”
“怎么可能……你当麻将啊?”
“手指就是我的第三只眼。”
灰太狼去洗手间,俗话说只要厕所够好,音乐节就成功了一大半,只是一打开隔间,全都是纠缠在一起的男男女女。
喜羊羊刚咬掉叉子上的腌橄榄,一个穿着扎染T恤的女孩就靠近了卡座,手里拿了两杯带盐边的酒,从肩头到手臂都是金色的纹身贴,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微光。
他接过来,才要和她碰杯,却被返回的狼拿走了,男人拈着杯沿,中指一挑,猛地把女孩的杯子压低后,才屈尊降贵般拿杯底磕了一下,当地一声脆响,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她的眼睛骨碌碌转着,病态的灰黄脸色看上去更加阴沉,也没有继续,撇撇嘴就走开了。
灰太狼有点疑惑地看向搭讪的酒,深色液体掩映下的粉末还没完全溶解,气泡不断上浮。
按理说不会露这么明显的破绽啊?
他把酒倒掉,喝起自己的马天尼。
手心里的软糖有点硌得慌,喜羊羊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个走出门的背影,那是她递酒时塞过来的。
这当然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没看错的话,邮票她也有。
他释然了:人只活一辈子,把快乐提前透支也没什么。
LSD让全身的神经都膨胀了一般,飞叶子似的刺激通过鼻腔直达大脑,是毛细血管承受不住的浓度,满是快闪成负片般的致幻场景:浑身长满花朵的动物跑来跑去,眼睛出现了硬糖上的漩涡花纹,无数双鞋子走来走去,但没有脚的主人。
感官好像都被放大了,他能听见隔了老远的情侣亲密私语,没什么营养,啁啾的腻歪,邻桌在玩钞票接吻游戏,离得近的说什么反而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