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竹便衣出宫,来到宸王府,目之所及是一片荒凉,府门是紧闭的,她轻扣了扣门栓,里面的人问了一声来人身份,她如实回答,片刻后,大门“吱呀”一声,缓缓移开一道缝,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探出脑袋,他之前见过君竹的模样,当即认了出来,躬身行礼道
管家奴才参见皇后娘娘,老奴腿脚不便,跪不下去,望娘娘海涵
闻言,她扶了一把面前的老者,年近六十,脸上尽是沧桑
君竹不必多礼
老管家将她迎进府,入眼是空旷的大院,只留两个侍从在清扫地上的积雪,没什么生机,两个侍从之间都没有什么交流,像是互相看不到对方一样
老管家一边叹气一边给她解释
管家自王妃去后,殿下便整日茶饭不思,遣散了府里的下人,我们几个人都是自愿留下来的,好歹别让这好好的王府破落
他说完,又问
管家娘娘此番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君竹也不卖关子
君竹你们王妃的死有蹊跷,我想看看宸王府的井
管家蹊跷?
管家若有所思的低下头,似乎在纠结着什么,君竹敏锐察觉出他神态的变化,便随口问了句
君竹怎么了
管家额…这若说蹊跷,老奴确实想起一人
她来了兴致
君竹怎么说?
那管家一五一十地答道
管家王妃早产之前,有一个奴婢负责打扫后院水井附近,一日老奴去后院通传消息恰巧路过,只见那奴婢背对着身站在井前,倒是没瞧出究竟在作甚,最后像是收起了一个小纸袋模样的东西,之后请大夫查验过,但水并没有问题,不是投毒
说话间,君竹已经在老管家的带领下来到那口井边,正如君辞风所言,水面上浮着几块青苔,绿油油的,她找了根树枝拨开浮萍,水面下涌上隐隐恶臭
她掩住口鼻后退半步,当即皱起了眉,这水不对劲。即便是不通活水,在无人清理的情况下短期内也只是长些杂草,却不至于污染如此严重
她从广袖中掏出一只小瓷瓶,正打算收集些井水带回去二次查验。倏然,浑浊的井水中映出一个人影,从头到尾用黑布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正提刀跃起,刺向她的后心
水中,二人四目交汇,她急急侧过身,那人的长刀嵌入井壁,井壁上的青砖顷刻破碎,散落一地,她一手去劈那人的手腕,一手去扼那人的脖颈,对方身手倒也敏捷,甩了一圈头便匆匆躲过那只手,没让君竹掐住命脉,与此同时持刀那只手也险些要断,于是果断弃刀以抵
二人交手几个回合,君竹不愿恋战,趁其不备,一脚踹上她的小腹,那人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身体贴着地面滑行数米远
她将长刀从井壁里拔了出来,缓缓走向那人
君竹这刀质量不错,宸王府的井都没顶得住
她将长刀抵在那人的咽喉上
君竹你的主家是谁?
地上的人倒地不起,似乎还没缓过劲儿来,蜷缩着身子止不住的发抖,手死死捂住腹部
她皱了皱眉
君竹这么娇弱还当什么刺客
她那一脚虽然不轻,但对于练家子来说缓一会儿也该好了,不至于疼到这种地步,就这么过了一会儿,那人依然倒地不起,低低地呻吟着,一股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她低头一看吃了一惊,瞪大了眼道
君竹你…你还有身孕?!
行刺的见得多了,但碰瓷碰到她头上来的少之又少,这还是她平生第一次送刺客去就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