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的雨下得很大,翌日被李敬之等人带到陛下的书房问话,这一路上脚镣拖在满是雨水的路上,声音吵得人心烦。她的衣物经昨日的混战,上面沾满了血污和牢房里潮湿的味道,她却顾不上这最后的体面。
姜时卿被带到书房,屋子内留下了李敬之和宇文拓。姜时卿习惯性的屈膝行礼“臣女参见陛下。”不卑不亢,将家风范,李敬之看重她身上隐隐的风骨。
“呵,看来你还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宇文拓一声冷哼,惊醒了姜时卿。她现在只是罪臣之女,周全的礼数只显得嘲讽。姜时卿垂眸,跪在地上,头枕在手上。“罪臣之女姜时卿参见陛下。”
陛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姜时卿,嘴角抽动,他想起了昔日跪在下面的姜晏,那个用尽毕生精力保护自己的人,就在昨日,在平阴被自己设局杀害。他悔吗?他悔,但他不承认,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失败。留下姜时卿和姜妍只是为了让自己无愧。
“朕想知道昨日黎谩可有说什么?”过了许久,陛下才吐出一句话来。
姜时卿脑海里闪过昨日阿娘自刎和她的遗言,多可悲啊,时卿苦笑着。李敬之面色明显不安,他生怕姜时卿说错一句话,让她在十几岁的年纪就赔上命。
“她说,多谢陛下开恩,留我夫妇二人全尸。”
姜时卿说出这句话,室内温度降到极点,李敬之和宇文拓愣在原地,他们不曾想到一个未到及笄之年的小丫头能有这般胆识和智慧。陛下闻言,眼神瞬间落向别处,一瞬,他面色未变,又看向姜时卿。“朕念在姜氏有功,留你与姜贵嫔一命,你就伺候在她身边吧。”
“臣女…奴婢多谢陛下恩赐。”
陛下命人带姜时卿下去换身干净衣服,带去未央宫。陛下扫了宇文拓和李敬之一眼,开口道“这孩子朕会养在身边,日后再做定夺。”
“陛下切不可养虎为患啊!”宇文拓咬咬牙提醒道。“一个女子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太师今日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陛下蹙起眉头下了逐客令。宇文拓定了心神,也是,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用。
待宇文拓走远,李敬之跪在地上谢恩。“多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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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卿被人带到未央宫,她抬头在我看向这座宫殿,往日多么辉煌奢靡,今日就多么落寞孤寂。进入殿内,姜贵嫔身着素衣,端坐在主位,虽凄苦但不失风度。
“奴婢参见贵嫔娘娘,愿贵嫔娘娘凤体康健。”
“起来吧。你们都先出去吧”
姜贵嫔起身把姜时卿扶起来,摸着她的脸颊。“姑姑让你受苦了…”
姜时卿听着她颤抖的声音,紧握住姜妍的手。“既然老天让我活下来了,我就不能白活!”姜妍被眼前十三岁的孩子眼神里的坚定“吓”到了,她本想苟活护她周全,但现在她要助她一臂之力。
“你要做什么?”
“宇文拓害我阿爹阿娘惨死,我要他血债血偿。”姜妍的手被时卿按出红印子,吃痛地松开手。姜妍神色淡然,直起身来。“好,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