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外时空（2）

梦里，或者现实，是一片黑暗。似乎没有光亮，也自然没有影子。离思看到自己蜷缩在空间的角落，苍白的脸上镶嵌着两颗布满血丝的眼球。刺眼的光芒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柔的光晕，手里捧着刚才粉碎的手机，那小小的魔盒不知死活地叫嚣着，“离思”却没有动作，枯瘦的手指停滞在桌面，任凭那骇人的信息疯涨。

“离思”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失控地咳嗽起来，黑色粘稠的液体沾满了本来就破旧肮脏的衣裳，“离思”木讷了一瞬间。 “她”似乎看见了站在一边的离思。

“你……”“离思”的声音沙哑难听，活像是一把钝了的锯子坚持不懈地锯断一根坚实的木头。“离思”皱起了眉头，抬起左手捏了捏后颈。离思仔细一看，顿时止不住反胃：皮肤青紫，白森森的骨头上覆盖了一层淡黄色的组织液。近乎覆盖了全身的斑点蠕动着，缓缓破开脆弱的皮肤，那个“离思”，就这样碎裂开来，一颗带着血肉的头哀嚎着混到离思脚下，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口中能听出细碎的声音。

“恨你……放弃…”

那颗头咬牙切齿，脸上的皮肉因为过大的动作纷纷掉落，一股腥臭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离思咽下干呕的痛苦，后退了几步。那头咄咄逼人地朝离思一刻不停地迫近，离思终于没有退路，后背贴着冰冷的黑暗。

“你在害怕……为什么害怕？你不明白，你就是我吗！是你！你毁掉了我的一切！你把我的世界还回来！”头颅剧烈地颤抖着，落在地上砰砰作响，震得离思心神不宁。

“你不争气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承受你选择的后果？！”那颗头渐渐透明起来，因此，“离思”的语速也越来越快。

“我们的机会只有最后一次了！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惨烈的痛呼随着头骨消融成粉末状而一同消失，离思捂住剧痛的心脏，只觉得在心里，那颗头还在喋喋不休。

“够了…求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就像你说的，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余光中，黑暗的一切缓缓消失，纯白的光取代了过去的阴影，光晕，温暖的触感，但只是一刹那，随即，阴冷的风从一侧灌进来，快要冰冻离思的身体。

“诶，这…这是我的房间？！”离思抬眼看了看，被揉乱的床单，在空中飞舞的尘埃，一盆绿萝衰败成了干枯的浅黄色，叶片无力地垂下。离思不傻，抓起手机一看——二月三日！

明明刚才还是四月的来着！

不祥的预感如同潮水一般涌上离思的心头，虚虚地开了灯，生理泪水被刺激地一瞬间溢出眼眶。离思坐在桌前，一张对比鲜明的试卷赫然出现在眼前。错误，错误，错误，支离破碎的分数几乎打碎了离思妄想的一切。

“就凭我自己？拯救？”离思无奈地念叨着，一个苦涩的笑容慢慢爬上脸颊。离思默默打开手机的锁屏，还是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