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车走后,怨鸯看了看时间,然后十分自然的脱了上身的衣物,换上看一旁的备用病服。
一番匪夷所思的行径,让余悔满是疑惑。
“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就在余悔问话的时候,怨鸯突然就钻进了他的病床。
“九点啦,睡觉。”
“你你你,你TM留在我这睡觉!?”
余悔满脸震惊,“这是病床,而且只有一个枕头。”
“学校已经关门了,进去还得找人,懒得去了。”
突然,余悔像是想起了什么。
“你不会,是把我当成余悸了吧?”
听见余悔质疑的声音,怨鸯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把头往自己的手臂里埋的低了一点。
看见怨鸯的反应,余悔也就了然了。
余悔知道很多怨鸯小时候的事情,他听说过,怨鸯一直以来都把余悸当做自己的亲生哥哥,每天睡觉的时候都要和余悸一起。
如果他是怨鸯,估计也会做出差不多的选择。毕竟……他已经没有家人了。
余悸是他内心最后一丝对父母的回忆的寄托,虽然说他很讨厌他的弟弟,但是,他似乎并不讨厌一个弟弟。
“呵呵,那今天,我就勉强扮演一下余悸、吧。”
随后,余悔像是在回忆什么,然后慢慢躺下,把手放在怨鸯的头上,轻轻的安抚。
他现在只是轻度的脑震荡,虽然以前的事情变得更模糊了,但是有一些东西他是忘不掉的。
比如说现在这个姿势,这是他以前安慰余悸的时候学会的。
余悸很有天赋,所以在他三岁那年,父母就开始了对他身体素质的训练,虽然也都在合理的范围之内,但是对余悸这个幼儿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三岁的年纪,怎么着也该是玩乐的时候,但是他却被剥夺了放飞自我天性的机会。那个时候的余悸很爱哭,余悔就每天晚上都这样安慰他。
同样的,怨鸯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成长的,只不过,安慰他的人是余悸,那个被余悔安慰的人。
怨鸯出乎意料的没有反抗,平静的像只小兽,一只受伤的小兽。
余悔突然脑袋又开始胀痛了,也只能在心里暗骂一声,“这个混小子,下手居然这么狠!”
但那也是没办法,谁让余悸这么着他们两个嫌,而且他也是先动手的那个。
这一个晚上,怨鸯睡的格外的沉。这似乎是他四岁之后,第一次不是因为劳累而沉睡……
“阿悔。”
白罪推门而入,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场景。
余悔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张着嘴,但是本应该嚣张跋扈的君渊洋大少爷,却温柔的躺在一旁喂他吃饭!
这一幕极度辣眼,白罪一时间无法接受。
首先,为什么两个人躺在一张病床上去了,其次,为什么怨鸯也穿上病服了,最后,为什么他们两个会相处的这么和平啊!
突然闯入的白罪吓了余悔一大跳,直接将吞入嘴内的粥喷了出去。
“你…你们……这是?”
白罪满脸尴尬,颤抖的指着床上的两人。
怨鸯看了看两人,拿出一张纸巾,擦干净了余悔嘴角残存的粥,随后将纸巾精准的投入床边的垃圾桶内,翻身下床,走到白罪面前,把她一把推出去。
“老子要换衣服。”
白罪只听见这么一句话,随后就看到病房的门被重重的关上。
“怨鸯,你干嘛?”
余悔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似乎还准备下床,但是又被按了回去。
怨鸯认真的看着他,“我又没对她做什么,我只是换个衣服。”
余悔表示有被恶心到。怨鸯看余悔整张脸上透露着对自己满满的嫌弃,夸张的大笑了两声,换起了衣服。
“嘛的,余峥嵘说的果然没错,在君车的身边呆久了,是真的会变恶心啊。”
余悔轻抚着自己的额头,有些汗颜。
他确实没想到,君车居然还有这功能。其实,怨鸯也没有想到,他只是在报昨天晚上摸头之仇。
可是就在怨鸯把上衣褪去的时候,白罪居然硬生生的把门踹开了!
一时间,场面变得更尴尬了。
怨鸯身材很离谱,全身的肌肉好像用刀刻出来的,如果他一动不动,给人肉眼上的感觉就是一尊古希腊雕像。肌肉的线条完美,虽然不夸张,但也充满着力量感,尤其是那明晃晃的腹肌,无比的惊艳。
最关键的是,拥有这么完美的身体的他,皮肤居然白皙细腻到反光!
但是……现在也并非关注这个的时候。
白罪和怨鸯还有余悔三个人同时都呆住了。
“这位白大小姐,能请您先出去吗?”
怨鸯反应的最快,又一次的重复了先前的动作,推人、关门。
而白罪一直到出去之前,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怨鸯的腹肌。白罪反应过来的时候,门都已经被关上了。
“白大小姐,这门你再踹一次恐怕就要坏了,它的价格恐怕不是你一个月零花钱能比的。”
怨鸯张扬的声音炸响在白罪的耳畔,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白罪顿时觉得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脸上顿时充血,红得像猴子屁股,完全没有心思去想怨鸯刚刚略带嘲讽的话语。
经此一事后,白罪原本看到余悔和怨鸯在一起的震悚,俨然变成了羞怯。
毕竟当着自己喜欢的人的面,毫不掩饰的看另一个男生的腹肌,确实会羞愧万分。
余悔在自己从病床上翻起,朝怨鸯问到。
“你现在应该是在17班吧,哪个位置?”
“是啊,他们说我挑的那个位置叫什么王的宝座。”
“哦……”
“不过我已经跳到2班了。另外,听他们说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都被你揍了?”
怨鸯想起这个问题,满脸好奇的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其实他也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成熟,毕竟怎么说也是18岁的少年,对新奇事的好奇心肯定是蓬勃的。
“只不过是发泄一下内心的幼稚心理罢了,你坐了就坐了呗,再说了,我也打不过你。”
“而且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看,稷下附属中学你都是无敌的,那么在二次元的设定里,你不就是这个学校的王吗?”
“哈哈。”怨鸯带着几分沾沾自喜的笑了两声。
“我都不记得我有多久没有这么轻松愉快的生活过了。”
“我也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子和别人聊过天了。”
两个少年相视一笑,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白罪,她还在外面等着呢!”
瞬间,余悔用超过了怨鸯的百米冲刺般的速度,打开了病房的门,但白罪却不在门外。
“我去,人没了?”余悔有些疑惑,这时候怨鸯也探出头来了,“走了吗?估计是因为太害羞了吧。”
此时此刻,白罪正在厕所的洗脸台上,一遍一遍用冷水冲洗自己的脸,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每每想到刚刚羞耻的一幕,她的脸就会瞬间涨红。
她以前也跟她父亲去军营玩过,看见了那么多比怨鸯还要健壮的兵哥哥,也没有说这么害羞过啊,为什么这次就这么特殊。
难道是因为有余悔在场?
啊啊啊,脑袋越想越乱,脸越想越红。
白罪感觉自己好像中了什么魔咒。
“这是个教训,下次绝对不能撤别人的门了。”
白罪在心里暗自想到,随后深吸了几口气,走出厕所,飞速的跑到楼下。
这家医院是有一个商铺在内部的,主要是因为人来人往的太多了,排队需要很长时间,而且一些陪护的家属也吃不惯医院的卫生餐,所以开设了这么一个小卖部,专门卖一些水和快餐食品。
白罪一心只想着买两瓶水,脸上的红晕也就渐渐褪去了。
可是她没想到,怨鸯居然也在!
一时间,脸上的红晕再次升起。
白罪突然看了一下时间,八点多了,随后慌不择言的说道:“我我我,我已经迟到好久了,先回去上课了!”
顶着红扑扑的脸喊完,也不管怨鸯有没有听清楚,便直接朝着医院外跑了。
“呃……其实,我知道你请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