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烛流火,金丝莲叶的灯火照的人仿佛更加温柔。一片静谧里,水珠垂落的声音像极了密密的雨脚。
密密的雨脚像极了谁怦然而起的心跳,一声,二声,像极了有人伏在他胸口数他的心跳。
不知是被疼痛还是其他的情绪,苏昌河的眉心微微攒起。当望舒缓缓收回暗飞声的尖端,他心脏的一侧头也不回地被洞穿,无声无息带出一片鲜血淋漓。
越是自卑自傲的人骨子里越是难以屈膝,难以被人打动。而这样的人,一旦陷入到自私猜忌多疑敏感便就是爱的一塌糊涂了。
赤色暗红衣袖下敛他伏在望舒圆润晶莹肩头,少女微微起伏的脊骨在细腻光洁的肌肤蜿蜒如雪白的小山,明洁可爱。他一路点出,顾不得她的瑟缩。
在无数个旧日迷梦里沉湎的里如天地间剪不断的皎皎白月光坠入他金银线织就的双莺红帐。如今他心爱的人为了别人,将他昔年送的武器刺入他咽喉。
想着她与暮雨那些年的闺情糜艳,交颈而眠,苏昌河简直想的浑身都要发狠,爱与恨交织蒸腾缓缓翻涌炙烤出种种欲念,一时想毁坏她,囚禁她,保护她,想俯首称臣,又想背盟蔑誓,让她和自己一样痛苦沉沦其中。
望舒含苞待放幽香尚留在他的臂弯,如云般长发堆在他颈侧,窸窸窣窣。良久他才放开她,她任他闹着,抱着,影月飞霜色披帛落在地上,雪白无暇的月亮溅上烛光,几息间雪白布帛烧为乌云蔽日。
她缓缓转过身来,面对他,指尖轻轻拂过他的侧脸,双眸只映出他。
月白色裙纱披露,她一双玉臂纤细如花枝柔柔娆娆缠在他腰间,雪腻肌肤上几点朱红指痕浮现。
叶病成红,花啼有泪,桃李清艳眼波一转似花含露,美人胜艳,面上一色温柔春晓,引人回望。那一瞬间的温柔纵容,他几乎以为她也喜欢他。
他的月亮隐晦又皎洁,高渺如清风明月不可攀,居然也为一人甘愿坠下这红尘滚滚。
那为什么不能是他?!凭什么不能是他。到头来连见她眉间一点微蹙都不忍心,怜她生痛,恨她痴心,怨缘分无常。
苏昌河愈发用力,临到头来却小心翼翼咬住她一片光洁的肌肤,洇出大片温热潮湿沿着她玉软花柔的肌肤滴落。
望舒也在其中情动,苏昌河五官没有苏暮雨柔和比之更加凌厉,可此时他伏在她颈侧两人性命相交,咫尺之间,可取人头的距离他轻易交付给她。
于是望舒仰首掂足蜻蜓点水般吻上苏昌河只余一点血色的唇。
绛唇渐轻巧,云步转虚徐。只觉一点情丝便觉一缕情丝摇人魂魄,拥之入怀,乐亦昏昏然。
门侧忽传男子语声,两人恍若不觉。灯色昏昏,两人容色皎皎如明光,望舒一身软银轻罗裙,裙上百合纹绣连枝同开,葳蕤洁白。
毫无疑问是苏暮雨,他惊讶到瞠目结舌。
苏昌河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他得意含笑,露出意料之中的挑衅。